“可是……”夏綾還想說什麼。
“你和他既然有感情,分那麼清幹什麼?”容平微笑,“我虛長你幾歲,承蒙你叫我一聲哥,所以多說兩句——小綾,你太好勝,什麼事都想自己解決。可是,兩個人在一起,就是兩個命運變成一個命運。”他做了個雙手合攏的姿勢,“你要習慣他影響你的生活,須知水至清則無魚,撇得太幹淨,是沒辦法天長地久在一起的。”
他這一番話,讓夏綾久久無言。
以前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隻希望憑借一己之力重返娛樂圈巔峰。
上輩子就是太過倚靠男人,所以才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可是這輩子……她會不會矯枉過正?想起那時她說要搬家,要脫離天藝,厲雷痛心的眼神。
也許,她該多給他留一些空間?
她低頭望著手中的咖啡杯,絲滑香醇的液體在白瓷中輕輕泛著波紋,就像她紊亂的心緒。“我害怕,”她說,“害怕太習慣他的存在,如果有朝一日分手,天崩地裂。”
容平又微笑了:“那也許隻是因為,你對他的愛還沒有達到天崩地裂也無怨無悔的程度。小綾,你還這麼年輕,傷得起,完全可以全心投入去愛的。”
年輕?傷得起?
夏綾苦笑了,如果容平知道她是重生,兩輩子加起來不比他小多少,不知該作何感想?不過,他說得有道理,天崩地裂又如何?厲雷為了她,連性命都可以不要,舍身跳入激流中救她,這樣的男人,難道不值得她投入一切去愛?
“容大哥,謝謝你。”她抬起頭來,真心實意地說。
這番談話,讓她對容平有很大的改觀,原本以為他隻是個自私又計較的男人,卻沒想到擁有這樣的智慧。
容平說不客氣,兩人友善地道別。
夏綾很多年前就已經習慣了當明星的生活,圍上流蘇針織長圍巾,戴好遮風帽和墨鏡,全副武裝完畢,才走出咖啡廳。
推開門,發現外麵下起了雪。
今年的初雪來得這樣早,讓人猝不及防,毫無準備。她站在鋪著條木地板和鐵藝扶欄的廊下,抬頭仰望晶瑩細碎的雪花輕輕打著旋落下,沾濕了她的麵頰和發梢。她有些貪戀地看著那些白色精靈,心裏想著,不知道厲雷正在幹什麼?等會要打個電話告訴他,下雪了,很美……
這樣想著的時候,沒注意看路,撞到一個男人身上。
夏綾被撞得鼻尖生疼,仰起頭來,才發現那男人的個子很高,身材削瘦,穿一身白色長風衣,配白圍巾,白手套,就連手中的長柄傘也是素白的顏色,長身玉立地站在雪中,就好像與這個世界融為一體。
夏綾被他悄沒聲息的出現嚇了一大跳。
“對不起。”她為自己的莽撞道歉。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在寂靜的雪中聽起來宛若天籟,讓人心旌搖曳。
對麵的男人開口了:“雛鳳初啼。”
“什麼?”夏綾茫然不解地看著他。這才看清那個男人的五官,挺鼻薄唇,極細致的眉眼,如同名家巨匠傾盡心血雕刻。依稀,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