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拉架應該不難。
卻忘了,眼下她是在葉星綾的身體裏,還懷著孕,動作笨重,體質和運動神經都跟不上。她沒拉開那幾個打成一堆的男人,反而挨了一記拳頭,它重重地砸在她的肩膀上,她悶哼一聲,冷汗都下來了。
“小綾!”裴子衡發現不對,放開杜雲鋒,一把將她護入懷中。
緊接著,他就帶著一身殺氣,向那個不慎打到她的保鏢撲去。
“別打了!”夏綾忍著痛,死死拉住他,“裴子衡你發什麼瘋!”
他不說話,依然想要去撲那個保鏢。可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周圍的人群和保安已經動起來,迅速地將杜雲鋒護住,將他們隔開在另一端。
夏綾拉著裴子衡沒放,肩膀疼得一陣陣抽氣:“帶我療傷……我覺得骨頭好像碎了。”
裴子衡陰冷地看了杜雲鋒的方向最後一眼,抱起她,大步往外走去。
他把她抱回房間,放到深藍色絲緞大床上。隨後,脫去她上衣,露出受傷的肩膀。肩膀處,是一大片深紫紅色的淤痕,在蒼白的皮膚上顯得觸目驚心,就連夏綾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裴子衡的臉色更難看,用手輕輕去碰她的傷口,小心翼翼。
她疼得吸了口氣,他的手立刻移開了。
“疼?”
夏綾點點頭,有些害怕地看他。
他溫聲說:“忍一忍,讓我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說著,比剛才更小心地伸出手,去檢查她的傷勢。
夏綾不敢動,也不敢吸氣了,任他仔細地檢查她的身體。
她的衣衫被半褪,許久沒在他麵前暴露過的光潔肌膚一覽無遺。他的氣息離她是那麼近,拂在她的臉上,略顯粗糙的手指在她皮膚上來回遊移,喚起一種讓人發瘋的感覺——不止是碰觸傷口時一陣陣尖銳的疼,還有那些一點點翻覆上來的往事,仿佛永遠無法逃離的、滲入靈魂的陰暗和恐懼。
就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他終於直起身體:“還好,沒有傷到骨頭。不過,保險起見,明天返航後我帶你去拍個片。”
夏綾長舒一口氣,點點頭。
他看她臉色:“疼得很厲害?”
夏綾一怔,慌忙搖頭。不是疼,她隻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的碰觸,就算知道他隻是在替她檢查傷口而已,就算知道他此時此刻不會傷害她,可有些恐懼已經成了本能,深入骨髓。
他說:“以後別再衝上去了,傷到你怎麼辦。”
夏綾說:“嗯。”但其實,她心裏比誰都明白,如果還有下次,她多半還一樣會衝上前去。想想也真是讓人絕望,就算她這麼怕他,可看到他有危險,她依然做不到撒手不管。這是那時候的斯德哥爾摩後遺症?她不知道。
裴子衡轉身出去了,在外間打了個客房********電話,不多時,拿了一瓶傷藥進來。“我給你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