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因為周媽出了差錯,陰謀已經暴露了。
夏綾憤恨的看著他:“裴子衡!你裝什麼裝?!你明明知道我吃下去的是什麼,你這個畜生,衣冠禽獸!”
再裝下去也沒意義,裴子衡幹脆沉了臉色,直接對她說:“孩子已經保不住了,你不要任性,早些配合醫生動手術,把肚子裏的死胎取出來。”
夏綾的一顆心沉到穀底,死胎?這個詞就像千萬根鋼針,刺得她的心鮮血淋漓。不,她不信,肚子裏的寶寶怎麼可能就那樣死了?她明明珍而重之地嗬護了那麼久,寶寶……千萬不能死!
她哀求裴子衡:“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她不再痛斥他,為了孩子,她的態度軟下來,在他麵前擺出卑微的姿態。
裴子衡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前的女孩子,神色驚惶又無助,破碎的神情讓人心疼。可是,他不能答應她的請求。
“你現在知道求我了?”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當初你騙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天?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可以隨便把一個野男人的孩子栽贓到我頭上?我告訴你,天底下沒有那麼便宜的事。”
這件事,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夏綾搖著頭,眼裏噙著淚花,不,他不傻……
他那麼冷酷睿智,怎麼會不知道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敢鬥膽欺騙他?這些日子以來,每一天,她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他發現真相,墜入深淵萬劫不複。
“我不是故意的……”她帶著哭腔說,“裴子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來到你身邊以後,我才發現懷了它,我隻是想讓它活下來。”
她哀戚地看著裴子衡:“求求你,放過它,救救它!”
陽光下,那個男人目光冷寂,紋絲不動地站著,俊美威嚴宛若神魔。他是她命運的主宰,從前是,現在也是,甚至還是她孩子的命運主宰。
夏綾的心裏湧起一陣不可遏製的絕望,那是一種無力對抗宿命的悲哀,在麵對命運的滔天洪流時,她和她的寶寶都低到塵埃,無可抗拒。
要活下來,是多麼難,多麼難。
她一點點地,朝他跪下去。
“葉小姐!”
“葉小姐您這是幹什麼?!”
一旁的司機和周媽都驚呼起來,周媽更是上前扶住她:“葉小姐,您快點起來,您現在身子已經這樣了,禁不起地上涼啊!”
可是,夏綾就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依然跪著,仰起頭看裴子衡。
她的雙腿之間依然在出血,不知何時血量增大,已經由蜿蜒的細痕彙聚成一小攤水窪,沾濕了象牙白的衣裳,在粗糲的地麵上觸目驚心。她的聲音卑微而虛弱:“裴子衡,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救我的寶寶?我不知道……我沒有辦法了……”她哭出聲來,眼淚一串串地往下掉,“告訴我,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不管是什麼條件我都滿足你,不管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