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綾說:“我很少吃你燒的飯菜,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個味道有些熟悉,很……親切。”夏綾沉默了片刻,又笑了笑,“也許是因為我們認識得太久了。”
鳳琨這才不動聲色地鬆一口氣。
“我們是好朋友啊。”他說。
起身,收拾了桌上的飯盒,倒了一杯溫水給她喝。心中卻在想,好險,還好沒有穿幫——這些飯菜,哪裏是他自己做的?分明就是厲雷,巴巴地做好了送過來,央求他端給夏綾吃。
厲雷一直很關心她的狀況。
昨天,去華馨母嬰醫院找張老的人,根本不是他鳳琨,而是厲雷。張老聽悉他的來意,大致也知曉眼前這個男人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雖然,不能把孩子的身世告訴他,但卻透露了夏綾“吃不好飯”的消息。
厲雷很心疼。
他不知道她被下過墮胎藥,隻以為她是孕期反應太嚴重,加上挑食,才會不好好吃飯。他挖空心思,變著花樣做了菜,托鳳琨來送。
怕她發現以後不肯吃,厲雷甚至不敢燒自己慣常的菜色,特意學了新菜,用心良苦。他還叮囑鳳琨,最好讓小綾一日三餐都吃他送的飯菜,他特意讓營養師搭配過的,能均衡孕婦的飲食。
鳳琨的心情很複雜,問厲雷:“小綾現在懷著別人的孩子,你就不嫉恨?”
厲雷神色黯然,沉默許久,才說:“不管怎麼樣,我希望她過得好。”
他為小綾做的事,也許小綾永遠都不會知道。鳳琨不禁感慨,這兩人的愛情是多麼不容易,如果沒有裴子衡從中橫插一腳,該有多好。
如果,小綾一開始遇見的那個人就是厲雷,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可惜,沒有如果。
從那天起,夏綾就天天想著去找鳳琨吃飯。
可是,裴子衡卻並不同意。她是他的女人,每天晨起必須陪他吃早飯,夜裏必須等候他歸來,陪他一起吃晚飯,這是規矩。
夏綾吃不下周媽做的飯,也許是心理太抗拒,有時候,吃一口就會覺得惡心反胃,和剛剛懷孕時那會一樣,吐出來。但,就算那樣,裴子衡都不容許她下餐桌,吩咐周媽給她一杯清水,要她陪在桌上等他吃完。
這個男人,殘忍起來的時候,有一種冷靜的瘋狂。
夏綾顧忌著肚子裏的寶寶,並不敢與他硬扛。清晨時,就忍氣吞聲地陪了他吃早餐,一起坐車去帝皇,然後她去找鳳琨,吃她的那份早餐。
傍晚,她會在鳳琨這邊提前一點吃飯,然後回家,繼續忍氣吞聲地陪裴子衡用晚餐。有時候夜裏會餓,就自己用帶鎖的小櫃子囤了些密封包裝的餅幹吃。
裴子衡看在眼裏,並不和她計較。
他的心思放在另一件事上——很快,就是七夕。
七夕當天,清晨,晴空萬裏無雲,澄澈的陽光透過整麵牆的落地窗,灑在別墅中兩人奢華的大床上。裴子衡從床上起身,指著床頭一套包裝精美的衣物,對夏綾說:“穿上,我們去領結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