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綾聽得手機鈴響。
她頭腦發暈,換了個姿勢把腦袋埋進被子裏,繼續睡。
手機鈴繼續響,不依不撓的架勢。
她終於忍不住接起來,帶著鼻音問:“喂?”
“你在哪裏?知道現在是幾點嗎?一周前就約好了今天在電視台有通告,現在全節目組的人都在等你一個,限你半個小時,快給我死過來!”電話裏傳來咆哮聲,夏綾嚇得手一抖,差點扔了手機,定了定神,才聽出是林鬱南的聲音。
“我感冒了。”她弱弱地說。
“感冒?感染了喪屍病毒都趕緊的給我死過來!”林鬱南很暴躁,“和平衛視你知道嗎?!比你更大的咖都不敢放他們的鴿子!”
夏綾這才想起,好像是有這麼回事,簡直想哭。
“好,我死過來。”她在電話裏帶著哭腔說,強忍著一身不適,下了床。頭重腳輕,差點被絆倒,她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昨夜晚宴上的香檳色露肩晚禮服,裙子因為摔過幾跤的緣故,髒兮兮皺巴巴的,不成樣子。
來不及洗澡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換了身幹淨衣服,把一頭長發草草紮了個馬尾,塞進鴨舌帽裏,隨手拿上墨鏡就一瘸一拐地往門外走。
出了臥室門,路過一間空著的房間。
虛掩的門裏傳來爭執聲。
她疑心自己幻聽,怎麼有厲雷的聲音?鬼使神差地,去開了門,卻看見果然是厲雷,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與裴子衡劍拔弩張,兩人的神色都不大好。
看見她進來,兩個男人都靜了一瞬。
“小綾,”是厲雷最先反應過來,“你怎麼和他在一起?!”
夏綾咬了咬唇,她扭了腳,生了病,還傷心難過了一晚上,等了他一晚上的消息,結果,他一見麵就是質問她為什麼和裴子衡在一起?!“你都和南宮清雅走了,還不容許我找別人?”她忍不住頂了他一句。
厲雷的臉色一下子沉了。原本,他還心存幻想,也許在臥房內看到的那些景象都是裴子衡的一麵之詞,卻不料,她卻承認找了別的男人!
他的手暗自在身側緊握成拳。
夏綾病得昏昏沉沉,頭痛嗓子痛腳踝痛,外加心情不好,還被經紀人催命一樣催著,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氣氛的詭異,也沒注意到裴子衡穿著的異常。她轉身往門外走,“你們聊,我趕通告。”
“我送你。”裴子衡紳士地上前。
“不用。”夏綾拒絕,“我自己有車。”她已經把自己的那輛紅色保時捷放進了別墅的車庫,平時出入都是自己開車。
“昨天晚上折騰了那麼久,你的身體還很弱,一個人開車怎麼行?”裴子衡的嗓音低沉而曖昧,“或者,我讓司機送你。”
厲雷的神色更難看,什麼叫昨天晚上折騰了那麼久?!他看著夏綾,咬著牙一字字地說:“不準上他的車,我送你。”
如果沒有那句“不準”,也許夏綾就讓他送了。
可惜,那命令般的語調激起了她的脾氣:“厲雷,是不是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讓我聽你的話我就必須聽你的?昨天晚上你叫我等你,好,我等了,可是你人呢?你有什麼資格繼續命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