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綾聽他這樣說,才鬆了一口氣。
厲雷看在眼裏,輕歎,這丫頭,還說自己不心軟?還好,他早就知道她殺條魚都不忍心看,特地從諸多手段裏挑了一種看著嚇人、實際上傷害最小的,要不然,她還不得被良心折磨死?
“那你把解藥給她吧。”夏綾說。
“不要剩下的七百五十億了?”厲雷問。
“你不是說她沒錢了嗎?”夏綾冷靜下來。其實,剛剛在電話裏和厲雷說的那些“要不到錢就不讓進門”都是調情,要是南宮清雅真沒錢了,總不能讓人家以命抵債。反正,為了情趣內衣店的一場口角,讓人付出五十億的代價也夠了。
厲雷卻說:“南宮清雅沒錢了,南宮家還有錢啊。”
夏綾說:“七百五十億,你真要讓他們傾家蕩產啊,什麼仇什麼怨?”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厲雷冷笑。這些所謂的世家大族,肖想著把女兒嫁給他的不知道有多少,更早就把他與小綾的關係調查得清清楚楚。他們明知道他愛的是小綾,卻還不怕死地推銷自家女兒,甚至,不惜使手段謀害小綾——
小綾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他安插在暗處的保鏢已經幫她阻擋了好幾起車禍和謀殺了。
這些事,厲雷不想說出來嚇到她。
可是,並不代表他不會反擊。
“南宮家沒你想的那麼無辜,”他輕描淡寫地說,“他們家也是在黑-道上混的,不同的是,我們厲家做的是軍火、賭場、押貨之類的生意,而南宮家,是販毒的,還販賣活人,還有人體器官。”
聽得夏綾打了個寒顫。
那樣的事,對她來說太遙遠,遙遠得像天方夜譚。
“他們的錢來得不幹淨,”厲雷說,“就算都給了你,也是他們活該。”
“我……”夏綾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真是那樣來路的錢,她拿著也燒手,恐怕夜裏都會做噩夢。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厲家的往事?”厲雷輕輕地摸著她的長發,柔聲問。
她恍惚地搖搖頭。
於是,厲雷說:“厲家原本也是在國內生活的,晚清時期,民不聊生,厲家的一位祖爺爺活不下去了,才偷渡到海外。當時,一艘船上餓死了許多人,僥幸活下來的十幾個人,都麵黃肌瘦,成了勞工。
“這些勞工被包工頭隨意打罵、欺淩,陸陸續續又死了一大半。
“剩下的三四個人,在祖爺爺的帶領下,趁著一個暴風雨的黑夜,打死了包工頭,占領了那一小片工地,才漸漸有了活路。
“這就是厲家黑-幫的雛形。
“因為,當時沒有任何的法律和正常途徑的援助能幫到這些苦命的勞工,他們隻有打、殺,靠著一股子狠勁闖出一片天地。
“他們漸漸壯大,有了自己的道義和秩序。後來,凡是偷渡到那一帶的窮苦人,都會投靠祖爺爺的幫派。幫派能給他們活幹,讓他們有口飯吃,會替他們主持正義,為他們遮風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