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皺著眉,拿起那卡片丟進垃圾桶裏,拿著垃圾桶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忍不住回頭,對著她說了一句:“葉小姐,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雖然這不是我身為一個服務員應該說的話,但這是我身為一個有良知的人必須說的——你對孤兒院孩子做的那些事,太過分了。”
夏綾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時愣在哪裏。
那個服務員已經走了出去。
她難過地蹲下身體,為什麼,他們都以為是她的錯?
這不是她第一次被千夫所指,上輩子被裴子衡封殺、這輩子與夏雨吵架,輿論都曾經把她推上過風口浪尖……她都熬過來了。
但這次不一樣,兩條孩子的命,太沉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下意識的,她抓起手機,撥通一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響了三聲被接通,那頭,傳來厲雷的聲音:“喂,小綾?你怎麼樣了?怎麼這麼晚打電話給我?”
“厲雷……”她隻說了這兩個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隻是想聽聽他的聲音,也許,會讓她不那麼難過。
“小綾,”電話那頭,厲雷對她說,“很抱歉,前天晚上我不辭而別。總部這邊出了非常緊急的狀況,我必須回來處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我……”她聽見他那邊的背景音,來來往往十分嘈雜的人聲,還有零星的槍聲。忽然間,她就覺得關於自己的那些消沉,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你很忙嗎?”她問厲雷,“我會不會打擾到你?”
他回複了一句什麼。
電話裏傳來信號幹擾,她什麼也沒聽清。
再撥,就撥不通了。
這一晚,她輾轉反側,腦海裏反反複複浮現的是網絡上的那些髒話,還有與厲雷通電話時,背景裏的槍炮聲。他在哪裏?還好不好?
一切都是未知數。
天藝的危機公關團隊非常盡力,然而,沒有厲雷在國內坐鎮,團隊中的精英也調了很多去支援總部,他們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徹底控製輿論。
對她的辱罵依然排山倒海。
沒幾天,她看到一篇文章,倒是為她鳴不平的——《自以為是的愛,厲雷置葉星綾於何地?》
她一目十行的瀏覽完了整篇文章。
撰文者的觀點很明確:
在驅蟲藥事件剛剛爆發時,身為經紀人的林鬱南和慈善基金會的高層就做了正確的應對,無論如何讓她先道歉。原本,接著那次道歉機會,就能很大程度平息輿論的憤怒,但那件事被厲雷搞砸了。
厲雷直接中斷了發布會,阻止她向公眾道歉,聲稱她沒有責任。
乍看上去,厲大boss很帥,是個純爺們,很維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可實際上呢?他耍帥耍完了,博得了一個維護女友的好名聲,卻置女友於何地?這些天來,那麼多人罵葉星綾是靠身體上位,是縮頭烏龜,卑劣,下賤……
這些,難道不和厲雷的那場阻止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