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聲對她說:“你呢,有沒有好好吃飯?胖了沒有?”
“我也長肉了,醜得都要沒法上鏡了。”她假意抱怨。目光落在自己瘦骨嶙峋的手腕上,昨天才叫助理幫她重新買了一隻鐲子,原來的那隻太大,已經不適合如今的手腕。“厲雷……”她還是沒有忍住,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
厲雷望了望不遠處,幾個全副武裝的戰士正在排雷,突然有地方爆炸,一名戰士的半截身體被炸上了天。
血雨和著屍塊落下。
“我會盡快回來,”他說,“但現在還不知道確切時間。等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這邊的土特產。”他的手揉了揉二毛的耳朵,心裏想著,有什麼土特產呢?原始叢林的幹花會不會太寒磣?除了那個,隻有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各種戰利品,還有血鑽。在這裏,沒什麼東西是幹淨的。
他很慶幸,小綾在國內,看不到這一切。
兩人又聊了幾句,掛了電話。他們很默契地誰也沒提要開視頻,他不想讓她看見自己憔悴的樣子,她也是。
夏綾依然獨自麵對著所有的輿論壓力。
外界紛紛呼籲她取消巡回演唱會,說她不配繼續演出。
麥娜姐等人緊急商量對策。而這樣的事不是夏綾的長項,她不參與決策,每天隻在酒店房間裏為兩個死去的孤兒寫歌,剩下的時間就是發呆。
偶爾,她也會去附近的空中小花園散散心。
那個小花園隻對總統套房的客人開放,人很少,很安靜。
但這一天,她卻在小花園裏邂逅了裴子衡。
夏末秋初,空氣裏有盛極而衰的、帶著些腐敗味道的花香。那個男人一如既往穿著一件半舊卻很考究的襯衫,精工細製,看上去既沉穩又溫文爾雅。
他來到她麵前,低頭看著嬌小的她:“小綾,你瘦了。”
她說:“裴子衡,是不是你?”
“嗯?”他從鼻腔裏發出聲音,顯得疑惑不解。
夏綾冷笑:“裴子衡,你別裝了,演唱會上的黑粉事件,還有那個上台給我獻花的假冒的工作人員,是不是你在幕後策劃的?”
“原來,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受傷。
“難道不是嗎?”她微微仰著頭,說話很不客氣,“裴子衡,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別人能做下這樣的事,這麼殘忍。”
“我怎麼可能傷害你。”他低沉地說。
她卻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哈,你覺得自己沒有傷害過我?”
他微微皺眉:“小綾,我承認曾經對不起你,但第一次傷害你,是因為你殺了王靜琬。後來幾次,我不知道你轉世重生。再後來,是因為你欺騙我,想要生下別的男人的孩子。小綾,我怎麼會無緣無故讓你曝這樣的醜聞?你是我從孤兒院領養、一手捧紅的,我怎麼可能忍心毀掉你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