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琬的死,當初是以夏綾殺人結案。
裴子衡動用種種關係擺平了這件事,抹消了案件存檔,所以比起後來夏綾在舞台上身亡的案件來,更難以調查。
厲雷查不到線索,幹脆打電話給裴子衡:“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裴子衡正在書房辦公,接到電話時,向來沉穩的臉上也閃過一絲異色。他望著窗外搖曳的樹影,聲音低緩:“你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是關於小綾的。”厲雷單刀直入。
裴子衡的聲音更沉:“你們都要結婚了,總不成是請我去喝喜酒。”
“我倒是不介意請你,”厲雷笑了笑,磨著牙,“不過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小綾那麼好一個女孩子,落到你手上,才短短十幾年就含冤而死,你現在還有臉和我說,你要喝她的喜酒?”
“你說什麼?”裴子衡的眸光發緊。
厲雷說:“我懷疑王靜琬是夏雨殺的。”
“哢嚓”一聲,裴子衡捏斷了手裏的筆。這個消息太過驚人,對他來說猶若晴天霹靂,他本能地說:“不可能!小綾早就認罪了!”
“她什麼脾氣你不是不知道,氣頭上的話你也信?”厲雷冷嗤一聲,“她愛上你算是瞎了眼。裴子衡,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想不想弄清楚當年的真相,找到真凶?你的未婚妻被人謀殺,你最心愛的女人含冤而死,你要還是個男人,就該站出來為她們討回公道,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算什麼東西?”
“砰”地一聲,裴子衡狠狠砸了電話。
他雙手撐著書桌,喘著粗氣,怎麼可能?當年……當年殺害王靜琬的人竟然不是小綾?!天,那他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錯誤?他到底對小綾做了些什麼?!
他攤開掌心,望著自己的手,那隻手竟然微微發著抖。當年就是這隻手,狠狠地扇了小綾一巴掌,那麼用力,把她扇得倒在地上,頭破血流。她不可置信又驚恐的眼神一直像一根刺紮在他心底,這麼多年來都無法忘卻。
“小綾……”他的聲音也發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不是她,他該如何麵對這不堪的結局?他們原本,是可以幸福一輩子的!
裴子衡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時,眼眸中已經一片狠戾。
他大踏步朝地下室走去,把當年殘存的資料和證據都取出來,放進手提保險箱裏。他要去見厲雷,要弄清事情真相,盡管這真相也許很殘忍,但假若凶手真的另有其人……他會讓那人生不如死!
天藝的某處秘密基地。
空曠的房間門窗緊閉,厲雷獨自坐在寬敞厚實的木桌後,手中端著一盞清清幽幽的碧螺春。原本該靜下心來品味的香茗,卻在他手中被轉得亂七八糟,他時不時地看一眼自己的勞力士表,焦急地用茶盞敲擊著桌子。
有內線電話進來:“少爺,裴子衡先生來了。他帶了一隻保險箱來,拒絕我們開箱檢查。”
厲雷說:“放行。”
“可是少爺,房間裏就您一個人……”阿諾望著麵前提著箱子、神情冷峻的裴子衡,有些擔心,這男人分明一身肅殺之氣,就好像要去炸大廈啊。
“放行。”厲雷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