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液的吊瓶支架被帶動,重重地砸到她身上,玻璃渣碎了滿地。
“小綾!”夏夫人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夏綾顧不得身上的痛,又生氣又委屈地瞪著她:“媽!你故意瞞著我厲雷的情況對不對?我要去見厲雷!讓我去見他!”
她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光裸的腳踩在碎玻璃渣裏,有血流出來。
夏夫人心疼極了,連忙上前把她扶起來,眼看事情隱瞞不下去,也勸不住夏綾,才說:“你別急,我讓護工找個輪椅來推你去。厲山河那個老家夥真是太多事了,你去了又有什麼用?!你又不是醫生!”
“我就是要去看他!”夏綾紅了眼圈,“他要是出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什麼死啊活的?”夏夫人皺眉,把她扶到床上坐好,叫了護士來給她挑出腳上的玻璃渣,又找了護工,把她扶上輪椅,蓋了柔軟的毯子,加上夏默言、保鏢,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隔壁住院大樓的危重病房。
厲家許多人守在外麵,厲老爺子,幾個下屬,保鏢兼生活助理的阿諾手上抱著紹輝,小小的孩子大約是累極了,閉著眼睛正在沉睡。
而厲老爺子的身邊,蘇棠正柔聲勸說:“老爺子,就算葉星綾不懂事,您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別氣壞了。現在厲雷出事了,一大家子人就指望您呢!”今天的她,穿一身淡紫色薄羊毛絨開衫,略施粉黛,一頭秀發綰成個簡單的髻,看上去又懂事又居家,十足十賢妻良母的模樣。
厲老爺子長歎一聲,望著她,心裏想,自家孫子怎麼就看不上蘇棠這麼好的姑娘呢?偏偏娶了葉星綾那個狐狸精!害得他生死未卜不說,都這時候了還不來看他一眼!老爺子說:“那女人不在,這些日子你受累了。”
這些天來,蘇棠寸步不離地守在厲雷的病房外,老爺子都看在眼裏。
蘇棠微微低了頭,很好地掩飾住了眼眸中的欣喜。嗬,她之所以寸步不離地守在這裏,除了擔心厲雷,不就是為了做樣子給老爺子看麼?再對比那個一直未曾出現的葉星綾……誰更適合做厲家的媳婦,還不一目了然?
她柔聲對老爺子說:“這都是蘇棠的本分,沒什麼受累的。”
“嗬,本分?”夏綾還坐在輪椅上呢,才被人推過來就看見蘇棠,心裏就像被紮了根刺一樣不舒服,又聽見這麼一句話,簡直氣得她小腹深處的傷口又隱隱作痛起來,“蘇棠,照顧我丈夫什麼時候成你本分了?!”
她這話說得太難聽,讓蘇棠忍不住微微變了臉色,神色難堪。
所有人都齊刷刷轉頭,看見了夏家浩浩蕩蕩的一大幫子人。
“夫人。”阿諾率先打破沉默,欣喜地開口,“您來了,身體好點了嗎?”他是厲雷的貼身保鏢兼生活特助,與夏綾也早就熟稔,自己人中的自己人,是以有資格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對她發問。
夏綾看了一眼他手上抱著的小紹輝,說:“我沒事,厲雷怎麼樣了?”她很滿意阿諾的行為,起碼,在她養病的這段時日,他沒把小紹輝交到別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