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隻是想住校。”她委屈地小聲說。
聽夠了流言蜚語,她不想別人指指點點說她是仗著裴子衡就無法無天。
裴子衡說:“小綾,這就是權力。你要麼承認它,享受它,要麼就不要去惦記它帶來的好處。我不喜歡你藏著掖著。”其實,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就是他舍不得她住校,才一本正經地掰出這麼多理由。
夏綾更委屈了:“你也欺負我。”
她眼眶發紅,就像一個得不到糖果的孩子。
裴子衡哄她:“乖。”
伸手,又想把她攬進懷裏,她卻一閃身避開了。
“小綾。”他微微加重了語氣。
她的心情很糟糕,今天在訓練營已經受了很多氣了,當時在後勤處的辦公室裏,唯一支撐著她高高地揚起頭、不屑一顧地走出去的信念就是裴子衡。她滿以為回家以後,裴子衡會好好安慰她,誰知道,他竟然不同意幫她!
在她心裏,最親的人除了夏雨,就是他了。
他的不支持,讓她比受了李冰蔓等人的欺負還難受。
她又想哭了,怕眼淚真的流出來,側過頭去不再看他,跳下沙發回到自己的小床上,和衣而臥,背對著他。
裴子衡坐在臥室的沙發上沒動。
隔著影影約約的輕紗屏風,他望著她有些單薄的身影,片刻後,自顧自拿起了財報,繼續專心看起來。
夏綾背對著他躺了很久,心裏多希望他能來哄哄她。
可是,好半天過去了,他卻沒動靜。她支起耳朵仔細地聽,隻聽到紙張翻動的沙沙輕響,就猜到他大約又在看那些枯燥乏味的報表。窗外,一輪弦月高掛在夜空,她望著那輪弦月,無邊無際的寂寞忽然襲來,想起自己這些年來是多麼孤單漂泊,終於沒忍住,悄無聲息地流下眼淚。
夏綾病了。
第二天起床時臉色蒼白,一測體溫,低燒。
周媽擔心地看著她:“小姐要不休息一天吧,訓練營那邊請個假。”
夏綾虛弱地拿著餐叉,坐在高腳椅上,側頭看了一眼旁邊正一邊看報一邊吃吐司麵包的裴子衡。“我不,”她輕聲對周媽說,“我要去上課。”
不靠他就不靠他,有什麼了不起的。
裴子衡從報紙中抬頭,看了她一眼:“好好在家休息。”
“訓練營老師本來就不喜歡我了,要是休息,她們隻會更討厭我。”她懨懨地說,帶了幾分賭氣。
裴子衡知道她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卻不想慣她的脾氣——她再怎麼肆意妄為都無所謂,但唯獨不能違背他的意誌。他要教她怎麼聽話。“周媽,”他吩咐自己的女傭,“叫司機不必送小姐了,另外讓管家請醫生來。”
周媽應了一聲:“是。”
夏綾重重地放下餐叉,忽然就控製不住脾氣了,衝著裴子衡吼:“我要去上課!是你說我不可以動用特權的!現在把我攔在家裏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