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楚琛扶回去,送到家裏休息。
周媽看到她的臉色,嚇得慌了神,連忙伺候她坐下來休息,又熬了熱湯。
夏綾沒胃口,什麼都喝不下,望著那碗湯怔怔地出神,然後又哭了起來。周媽心疼得不得了,抱著她說:“小姐,我的好小姐啊,這就是女人的命。快別哭了,別和先生鬧別扭,等以後王小姐進了門,要先生護著你才行。”
夏綾的身子微微發抖:“我算什麼?情婦嗎?”
原來,早在十幾年前裴婧語就一語成讖,她就是個見不得人的情婦。
可笑她那時候還信心滿滿,以為仗著裴子衡的寵愛就無所不能,其實還是裴家人最了解裴家人,他們都一樣冷酷殘忍。
周媽哄了她許久,卻收效甚微。
她枯坐在起居室的沙發裏發了一整天的呆,眼淚幹涸,茶飯不思。
裴子衡很晚才回家,深夜時分,星鬥漫天。他踏進門,看見起居室裏就像破碎的布娃娃那樣了無生機的女孩子,皺了皺眉,走過去說:“怎麼還不睡。”
她背對著他,不理他。
周媽戰戰兢兢地走過來,生怕他們吵架,勸慰:“先生,廚房裏燉了湯,您要不陪小姐吃點宵夜吧,小姐一整天沒吃東西了,這樣下去人受不了的。”
裴子衡說:“好。”
脫去自己的外套遞給周媽,自己朝夏綾走了過去:“還在生氣?”
他扳過她的身體,她用力掙了掙,沒掙開。夏綾抬起頭看著他,雙眼腫得像核桃,卻已經淚水流幹,哭不出來了,“我恨你。”
“哭成這樣,”裴子衡用手指輕輕摩挲著她麵頰上斑駁的淚痕,“妝都花了。我不喜歡看你哭泣的樣子,笑一個。”
她憤怒地甩開他的手。
裴子衡一把將她拉入懷裏,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夏綾,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和王靜琬結婚。看來這幾年我把你寵得無法無天,連我的話你都不聽了?你乖乖地去洗個臉,養好身體,收起你那些壞脾氣。我和她的婚期定在兩個月之後,到那時,我要你上台唱歌,拿出你最好的歌聲來祝福我們。”
她劇烈地顫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上台唱歌?”
“王靜琬那樣的豪門千金能接納你,是給你麵子,也是給我麵子。所以我們也要給她麵子。”裴子衡說,“你是帝皇最好的歌手,你不唱,誰唱?”
“我不,”她的心碎裂成片,虛弱地說,“你為什麼這麼殘忍?”
“我殘忍?”裴子衡的聲音沉冷,“用一首歌換她未來幾十年善待你,很殘忍嗎?她是豪門千金,從小學的就是怎麼當家主事,排除情敵。她若想要動你有的是法子,這些女人家的勾心鬥角,我未必就能護你麵麵周到。你為什麼不給自己爭取一點善意?與她和睦相處,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他是男人,日理萬機,哪顧得上內宅瑣事?
就算能保護小綾不遭受生命危險,歌壇地位、金錢都無虞,但日常細枝末節的小事,當家主母能有幾百種手段讓人有苦說不出。他的小綾那麼單純,萬一被欺負了怎麼辦?他想讓她快快樂樂的,和以前一樣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