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小姑娘隻是微微側了側頭:“幹什麼?”
她盈盈地站在人群中,天真無瑕的樣子惹人憐愛,好多名流與顯貴們恨不得對她說:“叫你去你就去,裴董豈是容得別人忤逆的?”但他們不敢。裴子衡多年的積威下來,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大佬在說話時不喜歡別人插嘴,那是犯了大忌。就連楚琛都安安靜靜。
裴子衡望著她,聲音和煦,如沐春風:“請你吃飯,吃不吃?”
夏瓔珞被他這麼一說,還真的肚子餓了,望了望滿桌的珍饈,覺得自己被裴灩不懷好意地弄到這裏折騰一通,又沒酬勞又沒啥的,隻撈得一肚子氣回去太不劃算,於是也就走過去:“好啊。”
裴子衡微微一笑。
一旁的楚琛已經十分有眼色地讓出自己的位置,招呼服務生撤了碗筷,給她換上新的。
眾人看得又是一頭冷汗,小姑娘,你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坐了楚總的位置?知道他是什麼人不?他在帝皇的分量僅次於裴董,一言就可以定你生死啊!
可夏瓔珞這小姑娘仿佛一無所覺,非常自然地坐下,拿起了碗筷。
跳舞跳累了,和裴灩撕了一場也很耗精力,她毫不客氣地一連喝了兩碗燕窩羹,又點了許多名貴的芽尖、鬆露來吃。裴子衡沒怎麼動筷子,在旁邊看著她吃得風卷殘雲:“平時在家,你父母都不給你吃東西的嗎?”
她側頭有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又極自然地笑開:“我是貧困生啊,平時怎麼吃得起這麼貴的東西,要不然裴灩大小姐怎麼能欺負我呢,不就是看準我哭訴無門嗎。”
“你!”主桌另一端的裴灩一陣陣地堵心,氣得差點要拍桌子。
夏瓔珞輕靈一笑,挑釁地看了她一眼。
裴灩好容易忍下這口氣,剛剛裴子衡著意留客,擺明了就是打她臉了,她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惹得這位大伯不高興了?但很明白,如今看在大伯的麵子上隻能容忍這個小賤貨,否則就是找死。
夏瓔珞吃得滋潤極了,一邊吃還一邊提意見:“你們這白茶芽尖炒得不好,老了,嚼起來和草根似的,燕窩羹也有點柴,口感不夠。那邊那個鯉魚湯?簡直是我吃過的最難吃的鯉魚啊。裴灩小姐,不是我說你,難得搞一次訂婚宴,菜品弄成這樣,實在太小氣了吧。”
當著滿桌賓客,裴灩氣得都要吐血了,其實這些菜哪裏不好吃了?請的都是名廚,平時做慣了豪門盛宴的,從原材料到火候都是一流,也隻有夏瓔珞這種嘴刁到極點的小賤人才能挑剔出那麼多毛病來!“你胡說什麼?”她簡直忍不住,“沒吃過好東西就別亂嚼舌根!”
話音剛落,就聽裴子衡寵溺地對夏瓔珞說:“確實不大好吃,委屈你了。”
裴灩接下來的一連串罵聲就像被人掐在了脖子裏,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滿桌賓客的臉色也精彩極了,他們能說這小姑娘沒吃過好東西沒見識,怎麼敢說裴子衡也沒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