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該怎麼下去?”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去翻手機,“打電話報警吧。”
“沒信號。”他三個字就堵死了她的希望。
她瞪大眼睛看他,不信他的鬼話,拿出手機去撥,果然,一個電話都撥不通。
“是不是你搞的鬼?!”她氣極了。
他微微勾起唇角:“你還真看得起我。”
夏瓔珞這才發現,這事不合常理,他何德何能,能屏蔽手機信號?大約是最近遇到的詭異事情太多了,以至於讓她昏了頭,思維混亂了吧。
她喪氣地把手機丟到旁邊。
衛陵南卻似乎一點也不著急:“你從沒有陪我一起看過夕陽。”
她簡直要吐血,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閑情逸致看夕陽?!“如果我們再不出去,誰知道這輛車什麼時候就會失衡墜崖,從此我們變成一對橫死鬼,生生世世困在這裏看夕陽。”她冷冷說。
衛陵南卻笑了:“你喜歡這樣嗎?那也很好。”
夏瓔珞簡直就想直接把他推到懸崖下去。
衛陵南透過擋風玻璃望著希望,淡琥珀色的眼睛就像被染上了一層金紅,美得有些妖異,卻也比平時多了一分溫柔:“阿珞,你還記得嗎?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你擔心我回不來,就天天爬上一座荒涼的山頂去等。後來戰場發生了一次大爆炸,就像這樣……這麼大,這麼紅……你以為我死了,哭了好久好久,他們要你再去認養一個守護者,你卻說什麼都不肯。一個人孤零零地跑去戰場找我,那時候的你……還那麼小,出現在戰場的地平線上,就像……就像渾身披著金紗。”他的聲音越來越柔和,深陷在回憶裏,微笑一下,“我嚇壞了你知道嗎?那時候我就暗自發誓……”
剩下的話,他卻沒說了,隻出神地望著絢爛的夕陽。
夏瓔珞聽得有些入迷,問:“你發誓什麼?”
“你不知道嗎?”那個刻薄又可惡的衛陵南又回來了,“阿珞,你越長大就越不可愛,知不知道有多少次我都想親手掐死你?你活著的每一天都要感謝我的寬容大度。”
她冷哼一聲:“神經病。”
心中卻不斷想著他剛才說的那些話,這麼說,他是把她錯認成小時候的什麼人?她小時候偷偷跟著父兄去過那麼多戰場,誰記得是哪個啊?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才沒有哭得肝腸寸斷地等過什麼人,更別提是不顧生命危險地跑上戰場去找誰了。“那個小姑娘真可憐,小小年紀的就要為你擔心,”夏瓔珞譏諷他,“好男人是不能讓女孩子擔心的你不知道嗎?”
他的唇角也彎出譏刺的弧度:“倒像是你會說出的話。”
她被他噎住,狠狠瞪他。
他把身子靠在駕駛座上,仿佛一點也不擔心車子會隨時掉下懸崖,就那樣靜靜地看夕陽。
她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問:“你剛剛說什麼守護者?什麼是守護者?”
他沉默了許久,正當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忽然聽他說:“守護者是一種怪物,異類,消耗品,敢死隊。隻有最愚蠢的小姑娘才會為守護者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