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複雜,跟著老人到了地下實驗室。
衛陵南躺在實驗室正中的床上,身上插滿了各式各樣的管子,臉色蒼白,雙眼黯淡無神,隻有微弱的呼吸起伏。夏瓔珞看著他,心裏那種針紮般的疼痛變成了刀割,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眼前這個男人受苦,她就特別難受。她走過去,輕輕喊了一聲:“衛陵南。”
床上的男人沒有看她,而是看向她身後的老人,嗓音虛弱:“你怎麼帶她來了?”
老人的神色有些惶恐,卻還是堅持說:“先生,您為小姐做了那麼多,應該讓她知道。”
衛陵南的眼睛依舊黯淡無光,卻堅定地說:“你出去。”
夏瓔珞說:“都病成這樣了還趕人,逞什麼能?”
衛陵南說:“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了?”
夏瓔珞見他氣色確實很糟糕,一點都沒有昨夜的從容淡定,沒心情和他鬥嘴,隻問:“你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
衛陵南說:“死不了。”
夏瓔珞很生氣:“我知道你死不了,你本來就不是豁出性命去救人的那種人。”話一出口又後悔,不管怎麼說,衛陵南都是耗費了大量的能量去救金鈴兒,她怎麼能對他口出惡言?靜了一靜,夏瓔珞說,“抱歉。”
衛陵南說,“你不必對我抱歉,其實你覺得我就是一個變態怪物,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說著,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夏瓔珞被他笑得心裏難受,低聲說,“不是的。”
“不是?”衛陵南問,“那是怎樣?”
夏瓔珞想起他會讀唇語,看見自己在前台罵他,於是就說,“我很感謝你救了金鈴兒,今天是專程來找你道歉的。你開心了吧,早點養好身體,別讓我擔心。”
最後一句話,讓衛陵南的眼睛亮了亮。
他微微笑了一下,“你會擔心我嗎?”
夏瓔珞扭過頭去,“我不知道你救人需要耗費那麼多的能量,我以為對你而言這件事輕而易舉。”
衛陵南低聲說,“這世界上沒有什麼輕而易舉的事。”他的每一分成就都是由血水和汗水打拚而來,很多事情別人看似輕而易舉,卻不會知道他在背後付出了多少努力。
夏瓔珞沉默了一下,“不管怎麼說,這次是我欠你的。”
“你準備用什麼還?”衛陵南問。
夏瓔珞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這個男人怎麼就不懂得謙虛一點?不過,終歸是自己欠他的,夏瓔珞說,“救命之恩,重於泰山,有朝一日,你需要我出力的時候,我必當全力以赴。”
衛陵南說,“別說的我好像要你去刀山火海一樣。”
夏瓔珞說,“我實在想不出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這個男人太強大,在地球上怕早就已經沒什麼事能難倒他。
衛陵南看著她,“當我的女朋友。”
夏瓔珞微微低了頭,“我說過很多遍了,我不是你的阿珞。我該走了。”
說著,逃也似的轉身離開,
衛陵南望著她的背影,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