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瓔珞沒想到她竟然拿自己身上的禮服說事。
這件禮服裙本來就是在金鈴兒哪邊借的,鈴兒出道不久,經濟不寬裕,憑自己的勞動賺錢然後買漂亮衣裙沒什麼好丟人的。至於夏瓔珞呢,這更沒什麼好丟人的了,哪怕她穿一身破布也坐擁數不清的身家,以她的身份地位,還需要刻意炫富不成?
她看著裴灩,就像看一個白癡:“是啊,這條裙子約莫就值千把塊錢,那又如何?”
一句那又如何,把裴灩問得噎住。是啊,如果是別的女孩子穿這種衣裙出現在顧家千金的婚禮現場,她能嘲笑一聲寒磣,但夏瓔珞呢?在場的那個女孩子能比她有錢?恐怕人家隻要隨隨便便拿出點零花錢來就被自己的全部身家財產還要多。
裴灩心中又羨慕又嫉妒,卻不知道該怎麼才能狠狠刺傷夏瓔珞,隻好幹巴巴地嘲諷:“穿這麼廉價的裙子過來參加婚宴,簡直就是沒禮貌。你的禮儀都喂狗了嗎?”
“誰值得我有禮貌?你?還是顧錦繡?”夏瓔珞冷笑一聲。
裴灩氣得恨不得手撕了她,一拉旁邊的趙翊軒:“你倒是說句話!”
被拖下水的趙翊軒隻好為自己的未婚妻出頭,痛心疾首地看著夏瓔珞,說:“女為悅己者容,瓔珞,我知道你心裏苦,還對舊情念念不忘,才沒心思打扮自己的。你和薑瑜在一起過的也不好吧,趁早離開那個不能帶給你幸福的人,不用強顏歡笑。”
他說這話大多是為了私心,暗示夏瓔珞可以回過頭來和他在一起。
如果夏瓔珞願意回頭,那麼他也願意不計前嫌大度地原諒她,為了她和裴灩分手。
趙翊軒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裏。
附近,已經有幾個賓客朝這邊看了過來,他們聽見了趙翊軒的話,也以為夏瓔珞是為了感情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才無心修飾自己,隨隨便便穿了一件隻有幾千塊錢的禮服來的。
幾個賓客看她的眼神就帶了憐憫。
夏瓔珞一杯酒朝趙翊軒潑了過去。
“啊呀!”
“哎喲!”
兩個聲音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趙翊軒和他身邊的裴灩慌忙躲閃,然而身上還是沾了不少酒漬,顯得十分狼狽。“夏瓔珞你幹什麼!”裴灩先破口大罵起來。
周圍的賓客們也紛紛驚訝的看著她。
“不好意思啊,”夏瓔珞慢條斯理地把空酒杯放在一個路過侍者的托盤上,似笑非笑,“我看見賤人就忍不住。”
她竟然罵他是賤人!
趙翊軒臉色難看,更痛心疾首:“瓔珞,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因愛生恨。”
夏瓔珞恨不得走上去扇他兩個大耳光,怎麼都潑了他的酒,他卻還是不清醒?
那邊,裴灩也發了瘋,從路過侍者的托盤裏搶下一個酒杯,把裏麵的酒朝夏瓔珞身上潑去。她的動作很大,周圍的賓客們也紛紛遭殃,驚叫著躲閃。
夏瓔珞的身體靈活,一下子就閃開,然而動作太大,腰扭了一下,眼看著就要向草地倒去。如果這一下摔實,灰頭土臉丟人不要緊,誰知道會不會受什麼傷?她心裏有些慌亂,從今早就有的眩暈感襲擊著她,讓她根本就發揮不出平時的平衡性,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往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