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
沐飛煙反複咀嚼這三個字,端起酒杯放入唇邊,嗅著酒香,微微的閉上眼睛,回想當時君非墨的表情,那是又惱又怒,吃驚伴隨著滔天的怒火,可最後他隻是輕輕的拭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那時候她隻覺得滿腔的憤怒,此刻回想起來,卻多了絲絲甜蜜。
一口飲盡杯中酒,睜開眼睛,紅唇輕啟,柔柔的問,“逍遙,君非墨在你心中,是個怎樣的人?”
風逍遙看著沐飛煙神色間的幸福,心中不禁感歎,此刻這個女子的確是個絕色,美目含情,紅唇不點而朱,盈盈美目璀璨溢滿了光華,不必穿金戴銀,一襲簡單的錦緞衣裳,把她那玲瓏有致的身段勾勒出來,纖腰盈盈一握,那通身的霸氣暴露的時候,怕是和阿墨有一拚,如果不是心底早已經有人,在這樣的女子麵前,他怕是早已動心了吧。
想起心底的人,風逍遙澀澀的笑了笑,拿過沐飛煙手中的酒壺,為自己和沐飛煙倒滿,痞痞的說道,“幹一杯,我就告訴你!”
沐飛煙微楞,隨即嗬嗬的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抬腳就踢了風逍遙一腳,笑罵道,“自己貪杯就罷了,偏偏要扯上我!堂堂一城之主,簡直就是一個無賴,說出去,不知道要傷了多少大家閨秀的心!”
話落,手中的酒杯在風逍遙的杯子上碰了一下,豪爽的一口飲盡杯中酒,把杯子倒過來,嘻嘻一笑,“我可是喝了,現在你該說了吧!”
風逍遙也不惱,把酒杯放到鼻子下嗅了嗅,這一次卻沒有喝,看著窗戶外的,春風城遠處綿綿青山,緩緩開口,“阿墨是一個讓人心疼的人!”
思緒似乎飄了好遠好遠,遠到當初在京城第一次見到他,十歲的他比起二十歲的人,還冷靜沉著,渾身泛著殘厲,把自己關在籠子裏,手中隻拿著一把匕首,和兩隻凶猛的老虎拚殺,他渾身都被老虎抓傷,血流了一地,四周看熱鬧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出手幫他,包括他的父皇,風逍遙很奇怪的看了那個皇帝一眼,隻見他攬著他的寵妃,那個寵妃橫跨在他腰間,上上下下動著,滿臉的奢靡,那是他第一次接觸到欲——望。
沐飛煙忽然伸出手壓住風逍遙的嘴,紅著眼眶,用力搖頭,祈求道,“別說了,風逍遙,你別說了!”
如果曾經她怨過君非墨對她的冷酷無情,那麼此刻,她再無一絲絲的怨恨,滿心隻有憐惜,她多希望,此刻她就站在君非墨身邊,把他擁入懷中,隻想跟他說一句,就算你什麼都沒有,你還有我!
可是相隔太遠,太遠了嗬!
風逍遙見沐飛煙紅了眼眶,卻硬生生忍住不願意哭出來,把臉看向窗戶外,說道,“我把我家真真獨有的肩膀借你一下,記得僅此一次哦!”
把頭擱在風逍遙的肩膀上,沐飛煙才嗚嗚咽咽的哭出聲,如果早一些知道君非墨的事情,她當初就會跟他回京城去。
可惜,可惜,世界上沒有早知道,也沒有後悔藥。
“飛煙,其實,阿墨,她希望你幸福!”風逍遙幽幽的說了一聲後,深吸一口氣,才接著說道,“我那有一本阿墨讓人送來的劍法,我那天本想拿來給你,可是,秘籍上有太多的血,我就留了下來,飛煙,如果你心底有阿墨,就真心的愛他一次吧,他這些年太苦太苦了!”
如果沐飛煙心中有君非墨,她的丈夫,他的絕對不允許他活在世上的。
“逍遙,我會的!”沐飛煙說完,抬起頭,輕輕的擦掉眼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逍遙,如果我需要大筆銀子,你願意幫我嗎?”
“要多少,隻要我有,我一定願意,如果我沒有,隻要你需要,阿白也不會袖手旁觀的!”風逍遙說著,往沐飛煙杯子裏倒了酒,說道,“別哭了,你哭起來,真難看!”
“我沒哭,隻是眼睛進了沙子,有些疼,才流了眼淚!”沐飛煙說著,嗬嗬嗬的笑了起來,可那笑卻沒有滲進心底。
風逍遙撇撇嘴,不置與否。
“逍遙,你聽過暗門嗎?”沐飛煙問。
“暗門?”風逍遙聞言眉頭蹙起,扭頭看了沐飛煙一眼,見她低頭看著手中的酒杯,手微微晃蕩著杯中酒,卻不讓它溢出,略微思索了一下,才說道,“暗門,天朝的一個殺手組織,人數在一百人左右,但是暗門人人武功高強,尤其是四大長老,門主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測,而且聽說暗門的下一任門主都是現任門主親自挑選的,朝廷曾多次派兵圍剿,沒把暗門滅了,自個倒是損失慘重!”
“武功高強?”沐飛煙錯愕,今天那四個人算得上武功高強,根本就是不堪一擊,和武功高強更是一點邊都沾不到。沐飛煙冷笑一聲,繼續問道,“然後呢?”
“沒有然後,不過聽說暗門有一種毒藥,進入人體後,會壓製一個人的武功,隻在暗門有任務的時候,門主才會給一顆解藥,讓執行任務的時候,武功瞬間恢複,以便順利完成任務!”
“想出這麼一個主意的人還真是惡毒呢!”沐飛煙不屑的說了一聲。
風逍遙見沐飛煙不屑甚至鄙夷的樣子,不禁懷疑的問道,“飛煙,你幹嘛問這個?”
沐飛煙見風逍遙問,也不隱瞞,直接說道,“今天那幾個人就是暗門的人,最後那個黑衣人就是暗門門主蕭霸天,他剛剛來找過我,說要把暗門交給我!”沐飛煙說著,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不過,我拒絕了!”
“拒絕了?”風逍遙隻覺得這個消息太勁爆,就像那煙火飛上天空,忽然爆—炸,散出無數亮麗的光,炸得他腦袋轟然一聲,有些不可置信。
“是啊,拒絕了,不過蕭霸天說晚上還會來找我!”沐飛煙說完,不屑的搖搖頭,冷哼一聲,見風逍遙目瞪口呆的樣子,伸出手敲敲他的腦袋,“風逍遙,你好回神啦!”
顧不得腦袋上的疼,風逍遙伸出雙手按在沐飛煙的肩膀上,慎重其事的說道,“飛煙,我覺得你可以應該接受,而且必須接受!”
接受暗門,沐飛煙不解,問道,“為什麼?”
“你不要怪我有別的心思,如果你是暗門門主,那麼阿墨就多了一股助力,將來在爭奪皇位的時候,就多了一分希望!”風逍遙說著,放開壓住沐飛煙肩膀的手,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飛煙,不過,這隻是我的提議,到底接受不接受,你可以自己做決定!”
風逍遙知道,阿墨對沐飛煙是不一樣的,這不一樣中不止是感情,也多了一絲心靈的寄托,如果不是在意她,當初回京的時候,就會把她帶回去,而不是派人暗中保護著,害自己回京的路上受到阻殺。
沐飛煙看了看風逍遙,隻見他的臉上少了平時的痞樣,多了一絲凝重,伸出慢慢的張開,看著手掌心的紋路,隻見生命線和愛情線又粗又長,捏緊拳頭問道,“逍遙,這麼多年,阿墨恨他的父皇嗎?”
“恨……”風逍遙冷哼,“恨一個人,是因為有愛,有期盼,如果一個人是陌路,那還談何恨!飛煙,你不懂狗皇帝對阿墨做了些什麼,如果你知道……”
“那皇帝為什麼還沒死?”沐飛煙問。
“死!”風逍遙哈哈哈的冷笑起來,繼續說道,“飛煙,你太小瞧皇帝了,一個能弑父殺兄,不顧人倫強了自己母後的人,他的身邊又豈會沒有高手!”
沐飛煙聞言,瞪大了眼睛,難道皇位的吸引力真有那麼大嗎?
“實話告訴你吧,皇帝身邊有三大太監,這三個太監練了一身怪異的武功,一個比一個陰陽怪氣,其中一個以吸取純陰女子精血練武,每一年,皇帝都要選秀女進宮,那些他瞧不上眼的,都死在了這個太監手裏,而且他身邊有十大暗衛,隨便拉出一個,都能和我打成平手,更別說他豢養的那些死士,而這皇帝心思的確歹毒,一張藏寶圖切割成三份,一份給了阿墨,一份給了太子,一份給了七王爺君辰宇,讓他們三兄弟鬥,他卻坐收漁翁之利!飛煙,阿墨此刻還不希望你進京,所以,你一定要強大起來,就是那份鳳舞九天的武功秘籍,阿墨也是用一百死士冒死進宮偷出來的!”
風逍遙說著,恨得手捏成拳頭,哢嚓哢嚓直響。
沐飛煙跌跌撞撞往後退了好幾步,說不清楚此刻心中的是什麼滋味,隻覺得心口好漲好漲,伸出手按在胸口處,發現心跳得好厲害,好厲害。
“逍遙,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已經知道要怎麼做了,另外,那個鳳舞九天的武功秘籍,你現在就回去拿來給我吧!”沐飛煙說完,把手中的杯子用力的拍到桌子上,杯子一下子被拍成碎片,好多碎片刺入沐飛煙的手心,沐飛煙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眼神清明像一泓清泉,波瀾不驚。
夜深沉。
沐飛煙就著甄真的夜明珠,一手拿著一根針,埋頭輕輕的挑著手心裏的碎片,晚飯後,她就讓寶兒他們去了蘭蘭的屋子裏,幫著蘭蘭做衣裳,而她卻一邊挑碎片,一邊等蕭霸天的到來。
故意不關窗戶,不關門,隻為了蕭霸天出現的那一瞬間,她就能知曉。
放在一邊的煤油燈微微的晃了晃,沐飛煙抬起頭微微的掃視了一眼,低頭繼續挑碎片。
“蕭門主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來,難道是小女子的屋子有什麼汙穢之物,怕辱了蕭門主的眼嗎?”沐飛煙雲淡風輕的說著,站起身,看著門微微一笑。
“哈哈哈!”站在門外的蕭霸天哈哈一笑,人一瞬間已經到了沐飛煙麵前,伸出手就想要抓住沐飛煙。
沐飛煙往後退了一步,一腳踢倒剛剛坐的凳子,五行八卦頓時形成。
蕭霸天被困在五行八卦陣中,心中暗惱,早知道這女子不是凡物,沒想到她居然會布陣。才思索的時候,一條鞭子快速的朝他襲來,他出手想要抓住那條鞭子,那鞭子就像有生命一般,從他手中滑開,然後一下子就綁住了他的手,蕭霸天大吃一驚,剛想反抗,隻覺得脖子被勒得幾乎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