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虞認真思索，“可是母妃，我手裏既無兵權，也沒人脈，怎麼會是晏寧的對手？”
秦貴妃見他鬆口了，連忙道：“有的！你去找你舅舅，秦府還有一隊他培養的死侍，一定能助你成事！”
傅子虞眸中閃動著幽光，嗓音壓得極低。
“母妃，私養死侍可是大罪。”
“現在哪裏還管那麼多？”秦貴妃臉上露出了幾分癲狂之色，幾乎是用命令的語氣道，“你馬上去找你舅舅，讓他想辦法救我出去！”
傅子虞輕歎一聲，“舅舅尚且自身難保，又怎麼救你出去？”
“你說什麼？”
“母妃還不知道，舅舅和表哥他們都被關進地牢了嗎？”
傅子虞看著她臉上的希望一點點崩塌瓦解，竟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她狼狽地跌坐在地上，不肯相信，連秦家都一敗塗地。
傅子虞將她扶起來，在她的耳畔輕聲道：“母妃安心在這裏待著就是，晏寧答應過我，會留你一命。”
秦貴妃麻木的臉上浮現了點點怒色，“你……你和晏寧聯手了？”
“談不上聯手，隻不過我從未參與到奪儲之戰中，他也不會對我怎麼樣。”
秦貴妃卻像是發瘋一樣朝他撲過去，細長的指甲在他臉頰劃出了一道血痕。
“叛徒！你這個叛徒！”
宮人們上前來將她拉開，秦貴妃仍是叫罵不止。
“傅子虞！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窩囊廢兒子？早知如此，當初我就該把你掐死！”
她的咒罵一句比一句難聽，尖酸刻薄的聲音，直到他走出了老遠還能聽得到。
他站在荷花池旁，盯著那一池衰敗的荷葉，連宋知意什麼時候走到他身邊都不知道。
冰涼的觸感貼在他的臉頰，他怔然回眸，撞入她關切的視線之中。
“你還好嗎？”
眸中翻湧的思緒驟然褪去，雙眸複而清明，他衝著她淡淡一笑。
“我沒事。”
她拉著他到一旁的石亭內坐下，從腰間的藥囊中取出藥，小心地幫他上藥。
“雖然傷口不深，但是也得好好處理，萬一留下了疤，娶不到姑娘怎麼辦？”
她半開玩笑的語氣卻是讓傅子虞心中一酸。
盯著她近在咫尺的臉，白皙瑩潤的肌膚在秋光中不見一絲瑕疵，卷翹的睫毛好似兩把小扇子忽閃忽閃的，璀璨的星眸倒映著他癡迷而失神的臉龐。
在她抬眸那一瞬間，傅子虞反應極快地移開目光，順著她的話笑道：“那就不娶了。”
“你要是不娶了，不知道得碎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她收了手，似乎是注意到他情緒不高，也收了幾分笑意。
“是不是秦貴妃跟你說什麼了？”
傅子虞輕輕搖了搖頭，不想讓她擔心。
宋知意卻是很清楚，傅子虞最大的心結就是秦貴妃。
明明都是她的親生骨肉，秦貴妃眼裏卻隻有傅子昭，哪怕是傅玲，都能在她膝下承歡，傅子虞卻完全是一個多餘的存在。
她的手搭在他的袖子上，安慰道：“子虞，你不用想太多，人的心本來就是偏的，得不到別人的愛，便好好愛自己，強求隻會讓自己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