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也不早了，舅舅舅母，我便先回去了，改日有空再過來看你們。”
宋嘉栩上前一步，“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
像是身後有豺狼虎豹一般，宋知意匆匆出了府，卻還是被宋嘉栩攔住了。
“宋知意，能不能好好談談？”
一直在軍中長大，鮮少與女子接觸的宋將軍著實被她搞得心煩意亂，若是看不順眼的敵人殺了便是，偏偏眼前的人是他妹妹，還是嫡親的那種。
宋知意轉過身來，麵容冷硬。
“宋將軍，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我的事情也輪不到你來管。”
宋嘉栩不為所動，直接把她拽上了車。
“宋嘉栩！”
宋知意掰不開他的手，直接發狠咬了上去。
他像是不知疼痛一樣，眉頭隻是皺了一下。
宋知意放開他，忽然就覺得很沒勁。
“宋嘉栩，你到底想做什麼？”
“可以好好說了嗎？”
宋知意破罐子破摔，“行，你說吧。”
宋嘉栩麵目沉凝地看著她，“這些年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忍不住笑了一聲，“告訴你又能怎麼樣？你能把宋家人打一頓？”
宋嘉栩擰眉，“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你哥哥？”
“那你呢？你心裏還有我這個妹妹嗎？”
也不知怎的，宋知意忽然鼻頭一酸，眼眶止不住地紅了。
宋嘉栩愣了一下，難得露出了幾分慌亂無奈之色。
“你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
粗糲的手指摩擦著她眼下的淚，宋知意聽見他說：“並非我不在意你，隻是我還沒學會怎麼去當一個好兄長。”
宋與嵐夫婦去世的時候，他不過七歲，七歲的小孩兒懂什麼？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別說照顧宋知意。
稍微大一點兒，他又進了軍營，在宋知意的那十幾年裏，他一直都是缺席的狀態。所以他隻能把宋知意托付給宋家人，這也不代表，他從來就沒有在乎過她。
她是他的親妹妹啊，他又怎麼會不愛她？
宋知意怔怔地看著他，似乎是從未見過他這般手足無措的模樣，心裏卻湧起了陣陣澀意。
胡亂地抹了臉上的眼淚，宋知意道：“我問你，如果之前我的容貌沒有被毀，宋家要我進宮伺候宣武帝，你會同意嗎？”
“不會。”
他回答得斬釘截鐵，沒有任何猶豫和心虛。
宋知意顫著聲音，“為什麼？”
“如果還需要你去犧牲，那我在戰場上拚命就毫無意義。”
“那如果，之前宋家人被下獄的時候，犧牲我一個可以保住他們，你會這樣做嗎？”
宋嘉栩蹙眉，認真思索後才堅決道：“不會。”
宋知意的眼淚控製不住地掉了下來，“為什麼？”
他小心地為她拭淚，動作笨拙而溫柔。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做這些假設，不過，我從來不會逼迫你去做你不願意的事。”
“你是我的妹妹，是娘親拚了命也要保護的人，在我心裏，你是我唯一想去守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