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住了幾日，許是見宋知意一直悶悶不樂，阿湘尋了不少有趣的話本給她解悶兒。
宋知意倒是得趣了，隻是時常拉著阿湘問東問西。
“這少女為救情郎不惜上雪山尋生骨草，可這時間哪來的生骨草？”
“還有這本書，小將軍得了瘟疫，女扮男裝的女主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他三日，竟然就好了，這不是胡扯嗎？”
“還有這個……”
聽著宋知意喋喋不休，阿湘笑嗬嗬回道：“這話本都是騙人的，夫人看看就完了，何必這麼較真？”
宋知意輕哼一聲，“東拉西扯，我看這寫話本的人也不怎麼樣。”
她隨手抽出了另一本，上麵寫著“大陵地誌”四個字。
“阿湘，大陵是什麼地方？”
阿湘正欲回答時，一道溫潤含笑的聲音插了進來。
“大陵離月下國很遠很遠，以後有機會，我再帶你去瞧瞧。”
宋知意抬眼看見完顏律，臉上浮現了一抹淺笑，隨即薄唇又抿平，看著極不高興。
完顏律失笑，“這是怎麼了？”
“我不想待在府裏了，”宋知意認真道，“能不能去外麵走走？”
這幾日她都把王府逛了個遍，除了完顏律的書房，其他地方都隨她走動。
可是越逛宋知意便越心煩，就好像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壓抑得她喘不過氣來。
原以為完顏律會像之前那樣委婉地拒絕，不想他卻點頭答應了。
“今日是七夕，王城裏正熱鬧呢，你不說，我也準備帶你去逛一逛。”
宋知意眼裏浮現幾縷微光。
對於記憶一片空白的宋知意來說，她能想到的熱鬧，就是那日完顏律請了一個戲班子入府為她唱戲。乍一見這般人潮擁擠的大街，充滿了異域風情的裝扮，她的心裏卻升起了難言的排斥。
她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肚子，小心翼翼地不去碰到其他人。
完顏律走在她左邊，為她擋著人群，而阿湘稍稍落後她半步，緊緊追隨著她的腳步。
宋知意的臉著實出眾，在絢爛的燈光下，少女雪肌瑩潤，五官秀麗無暇，不似月下女子的深邃，她身上更多的是柔美。
不少人朝她投來驚豔好奇的目光，或友善或不善的，甚至也有大膽的，試圖趁機靠近。
幾名侍衛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宋知意和完顏律身後，不動聲色地將那些不懷好意的人逼退了。
完顏律回頭瞥了一眼，眸色泛冷。
宋知意正拿著小攤上的撥浪鼓，玩得不亦樂乎，絲毫沒有注意到後麵的異樣。
“喜歡嗎？”完顏律低頭笑問。
宋知意一臉認真，“好玩。”
完顏律直接吩咐阿湘付了銀子。
宋知意繼續朝前走去，雖對這陌生的街道帶著排斥，但是眼前的熱鬧也衝散了她心裏的不適。
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跟誰一同逛過這樣熱鬧的大街，心裏也牽起了一絲悸動。
她忽然偏頭看著完顏律，那突生的悸動消失得一幹二淨。
“怎麼了？”
完顏律還是笑著，雙眸浮現了點點深邃的光。
宋知意搖頭，瞥見了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伸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