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某別墅——
偌大的房間,一盞燈沒有的客廳、走廊。夜裏寂靜的可怕,黑森地嚇人。二樓走廊到底便是主臥,床上正是別墅的主人,二十四歲的年紀多了同齡人沒有的沉著冷靜,卻在所有人麵前都釋懷淡然。
每晚他都重複做著一個夢――父母駕駛的車與突然出現的黑色轎車相撞――夢到這裏,忽然驚醒,猛地坐起。
皎潔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背上,那窗戶正對著空曠的庭院,沒有任何打擾,自然沒有拉窗簾的習慣。汗水劃過臉頰留在脖頸,神經高度緊張讓肌肉更加明顯。閉眼、凝神……深呼吸後,男人自言自語――“歐以安,都十四年了。”
十四年了,可他卻還沒放下。從十歲起,這一幕就成為他的心結,反複想著如果不是那輛車,父母也就不會離開,如果那天不是自己的生日,父母就不會為自己去買禮物。許多如果不斷浮現歐以安腦海,有懊悔,懊悔自己為什麼不攔著;有恨意,恨那輛車為什麼突然逆行。
如果不是那輛黑色轎車,父母也不會出車禍導致重傷不愈。從十四年前至今,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刻骨銘心,可突如其來就讓一切如果變為事件成立的條件,在機緣巧合下形成最終結論——一個無法躲避的事實。
歐以安拿起一旁手機,解鎖後,“三點了”,時常夢魘的他早就習以為常,如果有事件需要處理,便半夜起身到書房。今天是周五,事務早處理完畢,此時的歐以安隻能強迫自己入眠。
沒隔多久便晨光微熹,千裏之外的另一城市——西安
A大某女生宿舍,安晴熙正收拾行李,室友甄真問,“晴熙,你今年怎麼這麼早回家?”
“都大三了,陪不了家人多久。”話雖這麼說,可究其根本隻有安晴熙自己清楚,父親安宸,哥哥安晴煦都不可能在家,隻留陳叔、陳姨夫婦二人。甄真認同般點頭。
另一室友肖曉躺在床上,揭開床簾,伸出小腦袋問,“前兩年不都在學校附近實習嗎?”
安晴熙歡快道,“都在外麵浪兩年了,今年回去陪家人過年啊~”
肖曉感慨,“也對,咱們都大三了,明年這時候應該在實習了。”
甄真從裏麵的洗漱間進來,“你倆憂愁什麼啊,明年的事情明年想不好嗎?非讓自己活得那麼累。”放下毛巾,“晴熙,用下你吹風機。”
安晴熙遞過去,“都走啊,怎麼還洗頭?”
肖曉頗有深意笑著回答,“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可不得好好打扮才回家嘛”
安晴熙嫌棄搖頭,“大冬天早上洗頭,女人哪~”
甄真吹著頭發,聽到二人的打趣,關掉吹風機電源,“等你倆有男朋友就知道了。”
此話一出,肖曉示意甄真,三人麵露尷尬。甄真故意換了話題,“晴熙,你什麼時候的車?”
“10點的。”看安晴熙繼續收拾東西,麵色也沒有太差,肖曉和甄真才放心。
“那現在就走嗎?”甄真探著腦袋問。
“嗯,”安晴熙看了眼手表,“都快8點了,我怕堵車還是早點去。”說著把行李箱拉上,和肖曉甄真道別。
“路上小心~”宿舍裏的兩人看著安晴熙匆匆忙忙忍不住提醒。待她關門後,約莫一兩秒,“幹嘛剛才那麼說,好不容易晴熙心情好些了。”
“剛才隨口就……說完我就後悔了。”甄真很是內疚,“好像晴熙也不在意嘛”
“越是不在意才越在意,往年她都沒回家,肯定是因為那件事才想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