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秋仁收回了目光,往周圍看去,入眼處鋪天蓋地都是李玄的人。
陷陣營的士兵,層層疊疊,堵住了道路,根本無法突圍。
章禪之心中擔心,惶恐不安的說道:“主公,我們這一次被李玄算計,已經敗了。尤其是我們的營地,也被摧毀,這就意味著退路被截斷。我們又被包圍起來,無法離開了。”
左秋仁提著劍,冷冰冰道:“你說該怎麼辦呢?”
章禪之注意到左秋仁的目光,心頭一顫。
怎麼辦?
現在還能抵抗嗎?
隻能投降。
章禪之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恐慌,硬著頭皮道:“主公,我們現在唯一的辦法,隻能投降。如果不投降,結果就是全軍覆沒。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主公活著,就有機會。”
左秋仁冷笑了起來,笑聲張狂,甚至整個人都有些癲狂了。
章禪之訕訕一笑,神色驚慌。
左秋仁笑罷後,說道:“是你章禪之活著,還有機會吧。我和李玄敵對,怎麼可能還有機會呢?我帶兵來巴郡要殺了李玄,現在我敗了,李玄不會留下我。”
章禪之嚇得心頭一顫。
情況不對。
左秋仁這是要殺人。
章禪之連忙改口,說道:“主公,我們死戰,和李玄死戰到底。卑職願意……”
撲哧!
劍尖入肉的聲音傳出。
章禪之隻覺得心頭一疼,低頭看去,劍鋒刺入他的心髒,鮮血已經汩汩流溢了出來。
章禪之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神情,說道:“主公,卑職……”
噗!
劍抽出,鮮血噴濺。
章禪之慘叫一聲,連話都沒有說完,身體就仰頭栽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刷!
朱治以及其餘左秋仁麾下的心腹,全都是神色凝重。
所有人,有些懼怕。
左秋仁現在瘋魔了,他們完全摸不準左秋仁的心思。
左秋仁提著滴血的劍,又盯著朱治,沉聲道:“朱治,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朱治腦子一下有些懵。
怎麼回答呢?
一旦回答錯誤,那就是步章禪之的後塵。
朱治迅速的思考,有了章禪之的前車之鑒,如果他繼續說死戰,左秋仁疑神疑鬼的前提下,可能說他心口不一,不是真誠的要死戰。
現在,隻能反其道而行之。
朱治想清楚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高聲道:“主公,卑職懇請你投降,歸順李玄。隻要主公活著,我們就還有機會。主公要殺卑職,卑職還是這句話。不投降,就沒有出路。投降了,還有一線希望。”
他梗著脖子,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
左秋仁提著劍的手,有些顫抖。他憤怒得想殺人,可是看到朱治決然赴死的神色,最終歎息一聲,吩咐道:“起來吧。”
朱治心頭鬆了口氣。
賭對了。
如果他繼續請求死戰,左秋仁一定會殺了他,因為死戰的結果,就是去赴死。
左秋仁即便麵臨困境,絕對還有一絲求存的心思。
朱治起身,躬身站在一旁。
“傳令下去,投降!”
左秋仁扔掉手中的劍,下了投降的命令。命令傳達下去,僅剩下還在抵抗的巴西郡士兵,扔掉了武器投降。戰場上的廝殺,因為左秋仁的投降,忽然間就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