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絲絲,幾家閑愁。
綿綿細雨中的傷感,喑啞的讓人沉重,幾聲隱隱的抽泣在鳳子瑜耳邊徘徊不去,有些熟悉,有些不忍。想要掙開眼睛去安慰那個不知為何如此傷心的人兒,可眼皮上卻如有千鈞巨石壓著,眼簾間似有萬年蠶絲粘著,怎樣也無法掙開。
吧嗒吧嗒……
是雨水還是淚水?一滴接一滴的滴在了鳳凰的臉頰上,溫潤、清涼、傷心。這一滴一滴的珠兒仿是滴在了他的心間,讓他不自覺的想要陪著她一起哭泣。
快睜開!快睜開!鳳子瑜在心裏拚命的呐喊著,終於一絲光亮迎進了眼簾,接著一張掛滿淚珠兒的小小少女出現在了眼中。“呀!你醒了!”汐兒驚喜的叫了起來,那雙被雨氣彌漫的眼睛瞬間爆發出了耀眼的光澤,一下子就撲進了鳳凰的懷裏,一個勁的哽咽著:“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醒過來了……你醒過來了……醒過來了……真的醒過來了……”
鳳凰小心的摟著懷裏的汐兒,心裏一陣迷茫,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什麼時候暈倒的?汐兒為什麼會說擔心自己永遠醒不過來呢?他想要問一問汐兒到底發生了什麼,卻發現她不知何時竟已經熟睡在了自己懷裏,不禁啞然。
“這小丫頭不吃不喝守了你一天,看來真是累了”
“婆婆!”
婆婆看著他,笑了笑,不知為何,他覺得這個笑容太過苦澀。
“就讓她歇一歇吧,你跟我來,我有些話要給你說”
說完話,婆婆轉身就走了。鳳凰想了想後,將汐兒小心的放躺在了床上,掖了掖被角,輕輕地闔上了屋門,跟著婆婆的身影去了。
夢婆婆在前麵不緊不慢的帶著路,鳳凰心中雖有千般疑問,可想起剛才的笑容卻也不知如何開口,於是隻能不發一言的跟著、走著。不知不覺,他們就來到了青竹林的中央,婆婆收著了腳步,轉頭回望著他,眼神空洞而漠然,似在看他卻又好像穿過了他,看著他身後的茫茫夜空。
“你對這座亭榭可有印象?”
鳳凰順著婆婆的目光看去,一座普普通通的亭榭屹立在死海中央,在黑暗的夜色中毫不起眼,若不留意,從旁走過也不會稀奇身畔多了些什麼。奇道:“這裏何時有了一座亭榭?”
“這座亭榭曾被一張紫簡包裹著”
“紫簡?”
“這個紫簡現在就在你的體內”
“什麼?!”鳳凰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好一會兒後,才結結巴巴的說道:“婆……婆婆,你搞錯了……”
不等他說完,夢婆婆就接著道:“內視不到是嗎?內視到的話也就不是洪荒至寶——紫雲簡了。”
“紫雲簡?蚩尤的紫雲簡?不是在涿鹿之戰中被黃帝銷毀了嗎?”
婆婆沒有給鳳子瑜太多的時間思考,沒有什麼過度就直接的說道:“聽我講一個故事。”
……
夢婆婆的目光深沉而幽邃的望著空空無也的死海,久久沒有開口,似在醞釀似在斟酌,終於,她開口了,聲音中有一種蒼涼的茫然和不知緣何的恐懼,所以低啞、輕顫。最後,終於漸漸地平穩了卻又好像在壓抑著些什麼。
故事發生在大概一萬年前,那時候還沒有所謂的六界。神、魔、妖、人同處一界。
“那仙和鬼呢?”
“孩子,仙是人,鬼也是人,仙、鬼、人,本就都是人罷了”婆婆揮手止住了張口欲言的鳳凰,輕聲卻不容置疑的說道:“先聽,好嗎?”
神、魔、妖、人共處一界,雖時有衝突發生,卻也算彼此相安無事。可有一天神魔之間卻莫名的突然爆發了一場空前絕後、曠古爍今的戰爭,起因已渺渺不可考,但正是這場戰爭才奠定了現在這個世界的格局。
她停頓了一下,拐杖杵在地上,周圍因壓力而溢出了一圈泥土:“因神、魔兩族為四族最強,所以戰爭不可避免的蔓延到了人、妖兩族。妖族……妖族在第一時間就與神族組成了陣營……誰知道這個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