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瑜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不禁昏睡了過去,朦朦朧朧中似乎是感覺到了一股極為霸道的氣力正在自己的丹田內四處遊走,而丹田中的三股真氣對這個外來的真氣似乎都有些忌憚,漸漸地也不再肆意激虐,相互纏鬥了,而是開始合力的與之抗衡了起來,一段時間後,外來真氣卻仿佛是不敵了一般,猛然的抽離了出來,然而此時,子瑜體內的三股真氣卻都已經顯得極為疲敝了,於是各據了丹田一角,算是一次短暫的休戰。
體內一陣暖洋洋的熱感流遍了全身,而且那種激烈的絞痛感在不知不覺間也已經蕩然無存,子瑜舒服的睜開了雙眼,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滯留在了一片虛虛白白的空間之中,抬眼處卻是一副魁偉的身影,身披戰甲,尋常的站在自己的麵前,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站姿,但偏偏讓子瑜從心底生出了一股凜然膜拜的衝動,他強自鎮了鎮心神,再次向他看了過去,卻發現,他也正在注視著自己,不禁不自然的偏過了頭去。
你來了
聲音輕緩,卻猶如刀劍之間的鏗鏘摩拭,有著一股凜冽的肅殺之氣。
什麼?子瑜有些莫名的看著麵前的昂藏大漢,這時離得細了,才發現他竟然就是剛才那個有著萬夫不敵之勇一般的死神!可……他不是已經身魂消隕了嗎?子瑜有些恍惚,分不清了孰為真孰為夢?
漢子看著子瑜,接著道:“我叫蚩尤”
蚩尤!
子瑜突然感覺腦子在瞬間猛然的炸裂了開來,一時之間已不知如何思考,隻知道這一切都太過的荒謬,太過的不知所措,於是隻能茫然的看向漢子,不著一詞。
蚩尤仍然在看著子瑜,隻是眼神空洞的猶如無物,似是穿過了他,看向了千年之前。
紫雲現,亭榭出
血月升,陸原沉
子勝雪,垂髫夜
鳳凰泣,九幽怨
妖皇崩,魔帝生
讖緯驗,六界變
相較於夢婆婆的哀傷語調,他就顯得無情了許多,平淡的連他此時的心境都難以揣摩。
天諭由你而起,也需由你而終。
蚩尤看著子瑜,古井無波的繼續說道:“紫雲簡的禦使之法和我對於道的一些的理解都已經存在於你的識海之中……”
然後他的臉色終於發生了一絲察不可覺的變化,許是傷感,許是無奈。
這是你的宿命
他的身影漸漸地愈來愈加虛白,似乎隨時都將會消散了一般,隻是他的神情卻顯得越來越生動了起來,至少是有了一個人所該擁有的情感,眼神裏的內容也讓人看得更加的分明了起來,仿佛直接的就映射在了人的內心之中,隻是……為什麼會覺得傷心,會覺得遺憾,會覺得內疚?
那裏有一個女人,一個衣著青衣的女人……
終於,他的最後一絲身影也已經徹底的彌散在了天地之中,從此世間再無戰神……
天諭由你而起,也需由你而終
………
這句話反反複複的在子瑜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死命的拍打著腦袋似乎是想要將它拍出腦外,然而這句話卻偏偏像是在與他作對一般,反而顯得愈來愈分明了起來,就像是在他的腦海中深深的紮根了一般,無論他怎樣的想要將它遺忘怎樣的想要將它拍出,它都不過是變得更加的深刻更加的真實,真實到讓他也不得不去相信這個事實。
這是你的宿命
我的宿命……我的宿命,什麼宿命,為什麼是我的宿命,憑什麼是我的宿命!我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難道就是為了這個什麼狗屁不通的天諭?我呸,什麼天諭,天是什麼,天是什麼?天到底是個什麼狗屁東西,憑什麼就可以輕易的掌控了我的人生,我的人生應該由我自己,對,由我自己,我的命由我不由天,什麼狗屁的天諭,去死,去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