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擺擺手,轉而問向蕭舲:“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要是能走,我義父就想辦法把你送出城,康國為了一個低等侍衛,現在滿城尋找凶手!”
蕭舲目光一凜,她立刻知道了這件事的利弊,江湖兒女殺伐果斷,絕不能拖累別人,這是剛入閣的時候,百裏卿千叮嚀萬囑咐的,所以,眼見自己的一時魯莽,將火燒到了夏府,蕭舲當即撩開身上的絲絨被子,牽起肩頭一陣劇痛。
“你別動啊!”意識到蕭舲要做什麼,雲澤趕緊伸手按住了蕭舲要起身的動作。
“我不能拖累你們!”
“你我之間談什麼拖累不拖累的,但是你絕不能就這麼走掉!”雲澤的話裏有些慍怒,他轉而對著木青說:“看好她,等我回來!”
說罷,雲澤快步走出了房間。
正在這時,宮裏麵來了一個小太監,雲澤剛一踏進正廳,就見到此人對著夏正德屈身見禮:“雜家是來傳聖上口諭的。”
雲澤和夏正德連忙跪地,小太監也是謹慎,往前走了幾步,將榮皇與三位官員商議的結果一五一十說與二人聽,雲澤一張臉上,從謹慎嚴肅,到目瞪口呆。
待到小太監走後,雲澤這才反應過來,轉頭對著夏正德問:“陛下所言是真的麼?”
“聖上口諭,豈能有假!還不快去告訴蕭姑娘一聲!”
雲澤緩了緩,趕緊起身向後院跑去。
“蕭舲!蕭舲!你不用躲了!沒事了!”雲澤一邊歡呼著,一邊衝進了房裏,推開房門,卻沒有任何回應,他快走了兩步,隻見木青倒在地上,而床鋪之上空空如也,雲澤先是扶起了木青,確認她隻不過被打暈而已,便走到床前希望找到一些線索,隻見枕邊留下一張字條,雲澤取下展開:
“承蒙搭救,不勝感激,今日得知牽連貴府,師門教誨,萬不能拖累旁人,故留書一封,已做告別,毋須擔憂,蕭舲自有計策,一周之後,隼絡相會。”
話到最後,竟然略有不舍。
康國別院內,長皇子仔細端詳著一把匕首,那匕首上圖案精細,刀鋒凜冽,長皇子癡迷於兵器,對此十分感興趣,正在把玩之際,鐵騎侍衛跑了進來,在長皇子耳邊低語了幾句,長皇子的麵色先是有些陰沉,隨即便展開了笑顏:
“榮帝真是愚蠢,不過,天佑康國啊……”
距離寧陽府尹拖延的最後期限就要到了,廷尉正從牢裏揪出了一男一女兩個死囚,兩人眼見生而無望,廷尉正簡單地說了幾句,兩人便神思渙散地接受了,比想象之中要容易得多。
事情進展得也很順利,劊子手手起刀落,康國長皇子親自見證了一場斬立決。
另一方麵,雲澤在三封詔書的催促下,這才整理了行囊前往汝陽封地。其實汝陽距離寧陽並不算遠,加上雲澤尚未滿二十歲,無須親自前往封地,更何況雲澤是將士出身,大榮朝輕易不會讓將軍親自駐守封地,所以雲澤到到汝陽封地的事情,便立刻成為了大街小巷的飯後談資。
長皇子和侍從百無聊賴地走在大街上,聽著百姓們的議論,侍從臉上有些掛不住:“長皇子,您都知道了那蒙麵少年就是雲澤,為何不直接在法場上就揭穿呢?現在,到處都在傳雲澤要離開的事情,這……”
“你不懂,”長皇子微微一笑:“雲澤最好是別走,他最好別出事,這樣,本王的王弟才能有進一步的舉動啊。”
雲澤出發當天,夏正德忙前忙後,準備了好些前往汝陽的必備品,裝了慢慢一個馬車,雲澤無奈地跳上馬車,在車轍“吱嘎吱嘎”的聲音裏,馬兒甩著尾巴向東城門走去。
這邊東城門高歌挺進,那邊西城門卻是一陣急促的馬蹄。戰馬飛快地向前奔跑著,馬上的人舉著一封前線來報,徑直衝進了宮闈。
“報——烏羌出兵兩萬,聯合蒼羽教三萬教眾,已衝破欽勝關,現已攻破塔元,西境告急!”
榮皇坐在禦書房,聽著送信的士兵力竭的稟報,當即慌了手腳:“怎麼回事?不是說烏羌小國已經降了麼!”
“回稟陛下,烏羌舉國奉信蒼羽神教,此次起兵,蒼羽教教眾占了大半,若不是塔元鎮守將軍拚死抵抗,恐怕早就攻破西境防線了!”
榮皇來不及思考,對著康興公公喊道:“雲澤走沒走?不管走沒走!趕緊給朕召進來!要快!”
區區烏羌,不足掛齒,但是麵對著根深蒂固難以清除的蒼羽教,司城瑾便是震怒,也毫無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