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雖然與牧夏鎧打得正酣,但餘光瞥見烏羌蠻兵好似層出不窮一般,當即收手停戰,抬腿猛攻了幾下牧夏鎧的胸口,牧夏鎧在烏羌境內堪稱勇猛,但也抵擋不住雲澤腳下神力,登時一口鮮血噴出,向後退了好幾步,長刀狠狠紮在地上,才停住了倒地的趨勢。
“弓箭手火隊,城樓備戰!”雲澤一邊大喊,一邊輕功躍起,雙腳在城樓上急速奔跑,忽而接過守城將軍遞下來的繩索,手腕纏緊,稍作巧力,便飛上城樓。
梆子聲急促,弓箭手火隊於女牆之後列陣彎弓,每一支箭鏃的前頭,火光燃燃。
“放箭!”雲澤一聲令下,火箭勁急飛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又一道的火舌軌跡,那雲梯都是木質而成,火箭剛一接觸,便迅速燃燒了起來,持續挺進意圖登城的烏羌蠻兵終於暫時停滯了前進的腳步。
另一方麵,北城的戰事也節節大勝,許副將生來勇猛,加上烏羌騎兵缺乏專業訓練,許副將帶隊三下五除二便將烏羌那些所謂的騎兵打得節節敗退,若不是手下的刻意提醒,許副將胯下戰馬早已一路追趕著逃亡而去的烏羌騎兵趕盡殺絕。
牧夏鎧從始至終未說一句話,終於在火光燃起之後,厲聲宣告撤退,城頭上,雲澤剛剛布好第三輪攻勢,瞭望兵便急急來稟報了烏羌撤軍的情況。
“撤了?”雲澤一臉狐疑,抓過身邊士兵手中的火把,站在城頭向前仔細張望,果不其然,損失慘重的烏羌蠻兵落荒逃向西荒。
守城將軍卻是鬆了一口氣:“少將,咱們的布防還進行下去麼?”
雲澤低頭思忖片刻,揮揮手:“弓箭手撤回,其餘人馬,照常巡視城樓。”
麵對離去的烏羌蠻兵,城中忙於守城的眾將士齊齊放鬆了自己,清點傷亡人數,統計兵馬折損,這些事情都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
北城門內,許副將從戰馬上翻身而下,他將手中帶血的紅纓長槍丟給侍衛,自己朗聲大笑著,跑向西城,急於向雲澤彙報戰績。
烏羌是雲澤最熟悉的敵人,他太熟悉烏羌的戰術部署了,所以,這次輕而易舉地守住了城池,對於雲澤來說,也並沒有懷疑到什麼,看著城內井然有序的善後工作,守城將軍走過來,在雲澤耳邊低聲說道:“少將,請隨末將出城一探。”
雲澤狐疑:“為何?他們不是已經撤軍了麼?”
守城將軍一臉嚴肅,雲澤竟然鬼使神差地隨著他一起出了城。
城外,用屍橫遍野已經難以形容,一層又一層的屍體平鋪在兩人麵前,仔細看去,每個人七竅流血,腦漿橫流,看得人頭皮發麻,雲澤站在城門下,對著守城將軍問道:“閔將軍,你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麼?”
守城將軍閔理拱手說:“少將,您帶兵擊退烏羌十餘次,想必對烏羌的戰術也很是熟悉吧?”
雲澤抬眼:“那是自然,他們蠻攻,硬拚,不是什麼難對付的敵人。”
“可是少將,”閔理卻是搖了搖頭:“據您所知,烏羌國彈丸之地,人口稀少,怎會下令這種死士一般的進攻方式?”
見雲澤不語,閔理上前一步,指著麵前的屍首說:“少將剛剛與牧夏鎧激戰,未曾留意到雲梯之上的情況,但是末將一直守在城樓之上,那些烏羌蠻兵,仿佛不怕死一般,隻知道登樓,強攻,您再看看,這屍體都鋪了幾層了?”
閔理話音剛落,雲澤便回想起曾經與牧夏鎧的部隊交戰之際,雖然烏羌將士空有蠻力,但從未似今天這般好像沒長心一樣,但凡有些思量的士兵,總會考慮到這種強攻是毫無意義的,但為何,這些蠻兵還是這般義無反顧?
“少將,”閔理走到雲澤麵前,借著城樓之上微弱的火光,他一張麵孔陰森至極:“你不覺得,此事蹊蹺麼?好像被人操縱了一般。”
聯想到交戰之前,城中士兵驚慌失措的模樣,雲澤渾身一抖,與閔理一口同聲:“無相鳥?”
正在此時,全然不顧身上重裝負累的許副將,小跑到二人麵前,一張嘴快咧到了耳後:“將軍,老子把那夥人打得屁滾尿流,什麼狗日的騎兵啊,一群垃圾!”
雲澤攔住了興奮的許副將,對著閔理說:“速速進城,今日城門緊鎖,絕不能打開!”
許副將大驚:“怎麼了?不是,將軍,這外麵這些屍體怎麼回事?咱們殺了這麼多敵兵?還要不要清掃戰場啊?”
隨著城門“哄”地一聲關進,閔理後背靠在城門之上,額頭上滲出了陣陣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