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那昭一語未落,蕭舲從巷口好似一隻獵豹一般衝了出來,點滄無影腿迅如閃電,將地上攤著的拓拔那昭平著踹到了另一處牆角。
隨行雲澤身後的,隻有兩個親兵,包括雲澤在內,三人皆是目瞪口呆,其中一個親兵更是倒吸了好幾口涼氣,手裏握著長刀,一時間竟呆若木雞的不知做何反應。
“住手!”雲澤第一個反應過來,衝上前去如猛虎一般擋在拓拔那昭的身前,硬生生接了蕭舲一拳,“還愣著幹嘛!救殿下啊!”
兩個親兵手忙腳亂地衝到雲澤身後,扶起奄奄一息的拓拔那昭。
“你讓開,我要殺了他。”
雲澤眉目一緊:“他是康國使臣,你忘了我告訴你的話嘛!”
蕭舲抬起目光,狠狠地看著雲澤,牙縫之中吐出幾個字:“你的話我沒忘,但是仇恨也不能忘!”
雲澤迅速拔出長劍,橫在身前,壓低了聲音在蕭舲耳邊說:“趁著沒幾個人看見你,快走,這個人是個廢柴,你殺不殺他沒有任何意義,快走,一會兒有人看見你就不好了!”
“你……你……你……”拓拔那昭哼了幾個音節之後,腦袋一歪,昏了過去,親兵好不容易扛起了這個康國王爺,問道:“將軍,怎麼辦啊?”
雲澤揮揮手,兩個親兵抬著拓拔那昭走向街道,一雙眼睛淩厲地在周圍巡視一圈,向前推了推蕭舲的肩頭:“聽我的話,再不走來不及了!”
蕭舲重重呼吸了一口氣,心中所有的不忿也隻能暫時壓回腹中。右手攥著長笛,一雙拳頭握得骨節發白,正欲離去,卻聽見鐵甲碰撞的聲音似乎近在眼前,一身烏金的曹紹均竟然帶著禁軍在巷口雷霆而來,看到眼前的場麵,曹紹均大怒,厲聲喝道:“此人就是拳打康國來使之人?來人,速度將其拿下!”
雲澤大驚失色,蕭舲一時之間麵色蠟黃,另一個方向,曹紹均的禁軍已經堵住了去路,此時想跑已經來不及,蕭舲心裏隨之咯噔一下。
蕭舲緊抿著嘴唇,她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無法抑製的驚恐襲上心頭,讓她再也無法沉下心來權衡,甚至連走上一步都顯得吃力。雲澤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放走他,隻能在背後,緊緊握住了蕭舲纖細的手臂。
鐐銬“叮”地一聲銬在了蕭舲的手腕上,曹紹均走過雲澤的麵前,側目看了一眼這個自己親自教授武藝的少年,意味深長。
“帶走,拳打來使,壓入刑部大牢,容後再審。”
一陣冷風淒厲而來,卷起牆頭星零的落葉,吹散了蕭舲唇邊的亂發,她雙眼淩厲,腳步平穩,在禁軍的押解之下,緩緩而行。
事發突然,禁軍來不及牽來一輛囚車,隻好押著蕭舲在靈武大街上步行而往,重傷昏迷的康王爺已經被送進了榮鼎宮,太醫院的老太醫們齊刷刷地跪在這位那仁王的身側,仔仔細細地診治著。
外出尋找拓拔那昭的睿精軍,也收隊跟在禁軍之後小心翼翼,雲澤劍眉入墨,高騎馬上,幾次忍住了回頭去看一看蕭舲的衝動,隻能靜靜地走在隊伍之前,聽著身後隨風入耳的圍觀低語一言不發。
這一天,冷風驟起,秋色撩人,夏末已經走遠。
譚皓徹離開靖安莊的後院,剛走到擁擠的大街上,就聽見前麵不斷有人互相傳告著:“有人把康國來使給打了,真是大快人心啊,聽說還是個女子,嘖嘖,巾幗不讓須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