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那昭張狂地指責下,朝中眾臣皆驚,沒有想到在一副懦弱無能的謙卑麵孔之下,竟然還有這麼怒火中燒的模樣。
“那仁王殿下……”刑部尚書輕撫長須:“陛下已經允準,一定給康國一個交代,但是為今之計,一切尚不明朗,莫不如先給郡主一個得體的安置,請殿下相信我朝官員的辦案能力。”
拓拔那昭一抹眼角淚水,雙手捂住額頭,“噗通”一聲跪在了大殿之上,口中喃喃:“覓羽……覓羽……”
字字深情,言辭懇切,聽來讓人無不動容。
大內禁軍押解著雲澤走出了上華殿,時間剛過午時,初秋的日頭依舊凜冽,眼見拓拔覓羽的死亡有了些許眉目,眾位朝臣也暗中抹了抹頭上的細密汗珠。
曹紹均親自護送哭得聲嘶力竭的拓拔那昭回到別院,拓拔覓羽的房間已經被嚴密封鎖了起來,但是當拓拔那昭途徑此地的時候,還是沒有忍住放聲大哭,就連素日裏神思嚴肅不苟言笑的曹紹均,也不由自主地暗暗垂下眼簾。
雲澤當啷入獄,一路上未說一個字,寧陽府尹呈上的奏報句句屬實,他無力辯解,直到身後鐵鎖“叮”地一聲鎖上後,他才意識到,自己身邊已經沒了什麼可以幫助的人。
刑部尚書在皇城門口等候廷尉正多時,廷尉正入宮彙報拓拔覓羽屍身的處理情況,說得司城瑾陣陣作嘔,草草收場之後,就把廷尉正攆了出來。
“尚書大人。”廷尉正拱手見禮:“不知尚書大人等候在此,是有何事相問?”
刑部尚書雙眉緊蹙:“關於此事,不知廷尉正大人是如何看待的?”
“本官奉命主審此案,自當公正嚴謹,現如今,郡主死前最後一個見到的人便是雲澤,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都隻有此人最有嫌疑,加上雲澤素來不喜與康國人交往,上回長皇子的事情……唉,所以說,就連本官也不由得相信,此事或許真是他所為呢!”
消息傳到昭仁殿,季皇後一身素衫尚未褪去,季鉦浩雖是罪臣,但是榮皇念在兄妹二人更相為命,準許季皇後在宮中戴孝,算起來,孝期未過,季皇後也是素麵朝天。
宮女姍姍跑來,在季皇後的耳邊淺言幾句,季皇後慢慢睜開頜目祝禱的雙眼,對著那暗格之中小小的靈位拜了一拜,便不再言語。
蕭舲被羈押在刑部大牢數日,茶飯不思,身子有些虛弱,大夫建議毫升修養,便待在夏府裏住了數日,這期間偶爾譚皓徹會到府上來看望蕭舲,但是每當遇見雲澤,兩人總是不歡而散。
“沈叔,這都下午了,雲澤還沒回來呢?”
老沈停下清掃落葉的動作,抬起頭看了看日頭,也是有些疑惑:“說得也是啊,今天怎麼上朝上了這麼久……”
門口傳來急促的叩門聲音:“沈叔,沈叔快開門!”
蕭舲一聽是譚皓徹的聲音,便先一步跑過去,拉開門閂,譚皓徹來不及行禮寒暄:“你們聽說了嗎?雲澤涉嫌殺害康國郡主,已經被拘押了!”
“什麼!”老沈雙目一瞪,心口一陣絞痛,捂著心口踉蹌了幾下,還是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