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士兵依舊有些不甘心,單憑是幾個人沒有令牌深夜出城,這一點就足夠讓守城兵將他們押下去的了,更何況,箭奴隻不過是一個卑微的奴隸,想到這裏,士兵頭子長槍一橫,指著箭奴大聲嗬斥:
“你不過就是爾朱府的一個家奴,有什麼資格命令我們!”
這一句話帶著理所當然的威風,守城士兵也一瞬間來了士氣,長槍齊刷刷地指著雲澤等人的方向。
“我是個奴隸,這不假,”箭奴的語氣卻是異常平穩,他那殘破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彎弓,冷冷地問道:“但是你們別忘來,我的箭,可不是奴隸!”
守城的士兵平日裏還會忌憚一下爾朱府的威名,但是沒人知道這個整日蒙著黑紗的人到底算是個什麼人物,士兵頭子不屑一顧地看著箭奴的陣勢,一陣風猛地吹來,掠過士兵頭子身後那株幹枯的樺樹,僅有的幾片殘葉輕飄飄地飛落。
“嗬,還想嚇唬老子……”
就在這時,一陣疾風陡然擦著殘葉碎片戈過,兩道箭鏃閃著狼眸一樣的光芒衝到了士兵頭子的兩邊。
寒光閃現,士兵頭子的話硬生生吞進了肚子,那箭鏃速度太快,他甚至來不及看清楚箭鏃飛去的方向,整個人便被巨大的箭鋒帶倒,騰空飛起,又重重地向後倒去。
手下人前來攙扶,士兵頭子伸出哆哆嗦嗦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兩隻耳朵,那兩個耳廓的邊緣,分別擦破了一處小小的箭傷,而眾人回頭望去,兩隻長箭直挺挺地射進了街道兩旁的樺樹枝幹上。
過了幾秒後,士兵頭子忽然回過神來,慘喝一聲,狼狽地爬起來狂奔而去。
遠遠近近十多名守城的士兵開始遲疑,他們手持利器,卻不知該向前還是該後撤。
箭奴放下了拉滿的彎弓,冷冷地問道:“今天之事,你們都看到什麼了?”
士兵麵麵相覷,終於有人先一步反應過來,大喊道:“那個人打傷了頭領逃跑了!”
隨即,“叮叮當當”的聲音頓時響起,十幾名侍衛丟下佩刀,一溜煙地跑進了城裏,城門處,又一次恢複了空曠的感覺。
雲澤將痛到昏厥的蕭舲安頓好,走過去,冷著聲音問向箭奴:“當真是爾朱盈要抓我麼?”
“你真當她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麼?”在箭奴冷漠的聲音之中,彎弓“當啷”落地,箭奴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轉過身來對雲澤說道:“早在出兵之前,她對你就有所懷疑了。”
“那你……”
“你放心,我可沒把你那晚去睿精軍營的事情告訴她,她現在對你十分懷疑,不過你走了也算是一件好事,早一點開始你的行動吧,這裏麵,我幫你守著。”
說罷,箭奴拍了拍雲澤的肩頭,抬起頭來,黑暗裏,看不清他抬沒抬眼,然後默默地伸出手來,那早已經被腐蝕得看不清掌紋的掌心,赫然呈現在雲澤的麵前,五指輕輕向上指著,雲澤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
“你要與我做什麼交易?”
“穆靈郡以及周邊的勢力,由我來負責,你可以放心大膽地去做你希望的事情。”
雲澤眉間一緊,他的印象裏,箭奴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