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金阜王帳裏的氣氛卻是凝固到了極點。
王帳緊閉已經有半月之久了,圍在帳外等候的大臣們依然無法從王帳之中打探出一點點的消息,拓拔那昭戰死門和關的消息已經傳來,朝野上下已經是震驚不已,卻始終不見王帳之中的那位有分毫的舉動。
“玲瓏姑娘,玲瓏姑娘,陛下怎麼樣了……”
任憑一群老家夥在背後緊追不舍,玲瓏仍然視若無物一般端著茶盞走向前方,大多數的臣子已經放棄了詢問,反倒是幾個鍥而不舍的擰骨頭還緊緊跟著。
看著玲瓏那張冷漠至極的麵孔,就算是這些位高權重的老臣們,也屬實是拿她沒有辦法,幾聲哀歎之後,人群之中忽然傳來一聲輕輕的質問:“邊大人,你怎麼不問了?往日裏,不是你最積極的嗎?”
不知是誰這麼一問,所有的大臣紛紛回過頭來,看著人群最末那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今日的他,的確和往常不太一樣。
邊大人卻沒有為自己辯解什麼,不知為什麼,今日玲瓏從自己的身邊走過,他隱隱感覺到,事情似乎有哪裏變得蹊蹺了起來,好幾次想要凝神去捕捉,卻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消失,猶猶豫豫之下,便被人群甩到了最後。
大臣們打趣了幾句“邊大人上了歲數,腿腳都跟不上了”,便一哄而散,恢宏的王帳前麵,又恢複了肅殺的寧靜。
根據康國禮法,國主不能理政期間,當由太子監國,但是拓拔煌源三十有五,一直未曾娶妻生子,哪裏來的太子一說,就在幾位大臣為了禮法爭執不休的時候,拓拔洪和拿著一紙詔書登上了監國的位子。
朝野上下一片震驚,坊間對於拓拔煌源的事情穿得那叫一個神乎其神,到最後,就連平素裏跟著拓拔洪和東征西討的將士們,也開始懷疑,國主的反常舉動,會不會是拓拔洪和所為。
背負著巨大的壓力,拓拔洪和即便是心有怨言也無法開口,每日三次走進王帳之內請示彙報,一舉一動都極盡恭敬,生怕被人指出自己有篡位之嫌,但是嚴謹難當悠悠眾口,拓拔洪和不日將要取代拓拔煌源成為新任國主的事情,便在坊間不脛而走。
“你是說,拓拔煌源已經快有一個月沒露過麵了?”將手中的卷宗輕輕放在桌子上,譚皓歌抬眼看著側坐在一旁的皓徹,一副神思飄浮的樣子,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問道:“這種消息,金阜那邊應該封鎖得很嚴實才對啊,都傳到這邊來了,怕是有詐吧。”
譚皓徹抖了抖身前的塵埃,輕輕牽起嘴角:“不必擔心事情有假,何止是金阜啊,拓拔煌源病重,拓拔洪和取而代之的消息,都傳過門和關了,現在就連臨撫城裏的百姓都在議論這件事情,你怕是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宮裏,都沒出去過吧?”
那一刻,譚皓歌剛剛略顯質疑的麵孔,卻是忽然放下了防備,整個人向後一仰,靠在寬大的椅背上,神情很是疲憊:“我也想出去啊,但是你看看,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堆到了這裏,說起來,當初真應該把這國主的位置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