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事情要鬧大了……”譚皓歌眸色一緊,抓過手邊的外衫披在身上就朝外走去,駱潼緊跟其後,卻被譚皓歌攔住:“聽話,房裏好好待著,不要隨便出來!”
駱潼撇撇嘴剛想說什麼,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譚皓歌一行人走出了內殿,氣急敗壞地推了金玉一把,鼓著腮幫子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譚氏兄弟走在最前,兩人邊走邊說。
“誰發現的?”
譚皓徹趕緊回答:“陳太醫,聽獄卒說,陳太醫在施針的時候,牧夏鎧忽然狂躁不已,竟然將陳太醫掀翻在地,好幾個獄卒跑過去按住他,陳太醫紮上最後一針,這才安定下來,過了一會兒,就聽見他嘀嘀咕咕說著什麼……”
“他說了什麼?可曾聽清?”
“還不清楚,”譚皓徹搖搖頭,加快了腳下的步子:“陳太醫年紀大了,有些耳背,但是獄卒們應該聽見了,咱們去問問就知道了。”
就在這時,忽然聽見西北邊的天牢方向傳來“呀”的一聲尖叫,譚皓歌幾乎是下意識地將蕭舲從自己的右手邊拽了過來,隨後便是一個人影猛的衝出了天牢重兵的阻攔,張牙舞爪地就向著人群跑來。
“神!是神!”蓬亂肮髒的頭發被風吹開了一些,眾人定睛一看,不知道這個牧夏鎧哪裏來的力量,竟然能掙脫雷雲玄鐵的枷鎖,還有天牢裏重重侍衛的防守!
牧夏鎧急切地向前方奔來,身後緊緊跟著三五個武裝侍衛,但是奈何牧夏鎧腳程極快,侍衛根本追不上,眼看他就朝著自己的方向奔來,譚皓歌迅速拔出拔出侍衛腰間的長刀,橫在身前,剛要揮刀而去,卻被譚皓徹一把攔住:“不可以!”
身後的侍衛猛地向前一撲,隻聽得“砰砰”兩聲悶響,牧夏鎧的身子被壓在了兩個侍衛的身下,但是仍舊掙紮亂抓,他滿身汙穢,頭發淩亂,卻還極力想要掙脫出來,對著譚皓歌大聲喊道:“救我!神啊!快救救我!”
如今的牧夏鎧經曆了半月之久的牢獄之災,已經瘦得幾乎脫了像,譚氏兄弟互相對望了一眼,心頭略略有些疑惑,皺著眉看著牧夏鎧,倒是譚皓歌先開了口:“你記得,你是誰嗎?”
牧夏鎧“啊啊啊”地大叫著,似乎沒有聽見譚皓歌的質問,隻是一味地喊著:“救我!快救救我!”兩隻漆黑肮髒的手在地上胡亂地抓著,十指的指腹在地上劃出了一道道血痕,蕭舲和文瑤看得心驚膽戰,不由得別過臉去。
“我問你!你是誰!”不顧侍衛們的阻攔,譚皓歌堅持走到了牧夏鎧的麵前,一腳狠狠踩在了他的右手手背上,拽起他零散的頭發,大聲嗬斥:“告訴我!你是誰!”
“我……我是您的信徒啊……”牧夏鎧出人意料地安靜了下來,一張嘴大大地咧開,露出憨憨的笑容:“敬愛的無相之神,您終於來救我了對不對?”
說罷,他竟然不顧頭皮上的撕扯,一下一下用自己的額頭狠狠撞向地麵,額頭上的血留下來,滑進了嘴裏,也絲毫不在意。
這時,年邁的陳太醫在侍衛的攙扶下,步履蹣跚地走上前來,看樣子,像是經曆了一場惡鬥,剛要行禮問安,便被譚皓歌打斷:“陳太醫不必多禮了,給朕講講,剛剛發生了什麼?他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