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朝水路軍捷報連連,軍中一片歡騰,領軍的人顯然不是韋和通,而是時任永寧軍主帥的慕飛掣,此人身形魁梧,自幼習武,十五歲那年高中榮朝宣德二十年的武狀元,被當今聖上欽點接管永寧軍,雖然四十有餘,但是依然孔武有力。
另一位將領,卻是經武軍主帥柳奇,此人武學身手不敵慕飛掣,但是膽量過人,隱忍善謀,擅長排兵布陣,三十出頭的年紀,是難得指揮型的將領。
而此時此刻,由寧陽京郊兩支軍隊合並而成榮朝水路軍,全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當中,圍著篝火,烤著剛剛打來的野味,兩位主帥坐在塔台上向下望去,一人一壺軍中好酒,喝得那叫一個痛快。
慕飛掣將自己後續的計劃斷斷續續地講給柳奇聽,喝得滿麵通紅的慕飛掣嘴上噴著唾沫,揮斥方遒的樣子讓柳奇忍不住發笑。
但他還是忍著聽完了那麼荒誕的計劃之後,搖著手中的酒囊反駁道:“對方傷亡慘重不假,咱們乘勝追擊也是一定要的,隻是我不建議取道臨撫據點,還是先拿下定州為好”
慕飛掣卻不服:“定州據點已經快被我們收入囊中了,沒有必要花這個心思去攻打,留著力氣還是去攻下臨撫好了,也算是給韋大人那邊做好接應,乘勝追擊的好機會,不能浪費在定州!”
“不可不可,以防有詐。”柳奇搖著頭,眼尾掃過慕飛掣的臉頰,似乎帶著一種不屑一顧:“當初陛下可是下旨,讓我做戰略主帥的,你得聽我的。”
“靠!”慕飛掣擠壓在心頭的火氣“騰”地一聲湧了起來,將酒囊狠狠地摔在地上,對著柳奇大喝:“我知道你是讀過幾片啥啥兵法的人,但是老子上陣殺敵的時候,你還在那兒搖頭晃腦呢!老子今天今天說攻臨撫,你怕死就別在這兒礙事!”
柳奇也不是好欺負的人,聽他這麼說,一時之間血氣上湧,兩人爭吵起來,分別對著軍隊發號施令,原本歡騰的士兵們頓時沉默,幾位參將麵麵相覷,不知該聽哪一方的。
“少廢話!拿虎符來!”慕飛掣大手一揮:“不是說有兩塊虎符的人才能調動大軍麼!今天老子看你這個文弱書生能搶得過我嘛!”
手下人急匆匆地跑進軍帳,又急匆匆地奔回來,腳下踉蹌,差點兒摔個狗啃泥:“兩位將軍……虎符……虎符不見了一隻……”
“什麼!”這下子換兩人一同驚詫。
柳奇堅持:“一定是你那塊丟了,你這個粗人!”
“胡說!”慕飛掣大喊大叫:“你怎麼確定是我的,老子還說是你看管不力呢!”
兩位主帥爆發爭吵,很快便上升到了兩軍的對峙,士兵們抄起家夥,叫喊著衝向對方,剛剛還是歡樂場的軍營,瞬間變成了械鬥的場麵。
圍在軍營外圍的探子麵露喜色,貓著身子轉身奔向黑暗之中。
“將軍,將軍……”士兵大叫:“情勢已經如同將軍所預言的,兩方已經打起來了!”
鮮於歌麵對著行軍圖,背對著彙報的士兵,並沒有什麼表示,仿佛這是一場稀鬆平常的事情,於是他隻是點了點頭,對士兵道:“知道了,按計劃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