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追擊未果,蕭舲看著匆忙逃回石棺之中的黑蛇和黑甲蟲,剛剛滿地密密麻麻的場景在瞬間煙消雲散,若不是荀生滿目瘡痍的屍體還孤零零地躺在距離樓梯口很近的地方,他的右手向前伸著,彌留之際還盼望著能有一線生機。
“師姐,咱們……”文瑤不忍再看荀生的屍首,別過頭去,說道:“咱們的線索斷了。”
蕭舲搖搖頭:“你看那裏。”
兩人順著窗口望出去,之間一張紙片在半空中飄零,搖搖晃晃的,仿佛是從夏正德身上落下來的,而那紙片徘徊在空氣裏,似乎倔強地不肯落地。
“我去拿它,你帶著它跳下去,自有小楠她們保護你。”說著,蕭舲將長鞭拴在文瑤的腰上,自己一踮腳,踩著剛剛翻越進來的窗沿便騰空飛了出去。
紙片最終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而蕭舲踩著塔身,也平穩地站在地上,向著那紙片跑去,一陣風吹來,紙片淩空翻了幾下,但最終還是被蕭舲攥在了掌心。
三個姑娘跑來,圍在紙片周圍伸頭張望。
“六月初九,水井瘟疫……”短短幾行文字,字體看上去甚是熟悉,直到看到下方的落款,蕭舲的腦中“轟”的一聲,手指用力,幾乎將紙片捏碎。
“快!速度趕往寧陽城!”
三姐妹很快便明白了蕭舲的意思,二話沒說,趁著天色正亮,全速趕往了寧陽城。
榮鼎宮牆外,譚皓歌長劍架在徐景澄的脖子前,與宮牆之上的曹紹鈞兩兩對峙著。一邊,曹紹鈞將許大寶渾身捆綁,摁在牆頭,大刀架在腦後,隨時都有可能揮下去斬斷頭顱,另一邊,譚皓歌雖然手中是顫抖的,但是依然表現得意誌決絕,長劍似乎在徐景澄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曹紹鈞率先開口:“雲澤,你已經被兩路夾擊了,趕快束手就擒吧,至少你的兄弟還能得個全屍。”
“少廢話!”手中的長劍又向後縮了一步,譚皓歌厲聲喝道:“都別過來,徐家少爺在我手裏,誰要是敢輕舉妄動,小心太後的掌上明珠性命不保!”
話音剛落,從宮牆裏傳出一聲哭喊,在司城琳的拉扯下,太後掙紮著向外跑來,禁衛軍將太後護在身後,但是太後一見到徐景澄便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哭喊著:“放了澄兒!你這個逆賊!一切事情都是本宮所為,澄兒還是個孩子,他什麼都不懂啊!”
司城琳噙著眼淚,對太後說:“太後您不要上前了太後……”
可是年過六旬的老婦人沒辦法看著自己最寵愛的侄女之子落在賊人的手裏,她不顧形象起推攘著禁衛軍,對譚皓歌大喊:“你不就是譚望齊的兒子嗎?冤有頭債有主,當年的事情,和瑾兒無關,跟澄兒更是毫無瓜葛,你想報仇的話,就來找我啊!”
譚皓歌心頭一震,這憑空跑出來的老婦人到底在胡說些什麼?
隻見司城瑾衣衫淩亂地跑出來,跪在太後的身邊哭著說道:“母後,你在亂說什麼啊,當年的事情跟母後也沒有關係的,都是朕的錯,都是朕的錯……”
譚皓歌冷笑一聲:“少在這裏給我演什麼母子情深,當初桓安城數十萬百姓的命,是你們兩個人賠得起的嘛!”說著,右手卡住徐景澄的命門,長劍微微向前挪動,指著司城瑾說道:“既然誰都不肯讓步,那我不介意聽一聽,你們到底能說出什麼花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