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駱潼再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自己正在被兩個黑甲士兵捆在木架之上,雙手雙腳都動彈不得,而剛剛那個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男子,此刻正站在她的正對麵。
“你……你到底是誰!”駱潼努力掙脫了幾下,奈何麻繩極緊,她一個弱小的姑娘嬌嫩的手腕磨破了皮也沒有讓麻繩鬆懈半分。
這時,黑甲士兵們低頭行禮,一個壯碩的男子走過來,韋和通轉過身,微微行了一個禮,男子皺著眉頭看向駱潼,眼中露出了一些不耐煩,但是依然耐著性子聽韋和通向自己說著什麼。
“你們?你們是一夥兒的!”駱潼仿佛意識到了自己接下來會在一場戰爭中起到的作用,於是用力扯了一下手腕,麻繩狠狠劃過手腕上的傷痕,麵前低語的兩個人絲毫不注意這裏的情景,最終,黑甲士兵從自己的身邊撤離,駱潼忽然覺得腳下仿佛有輪子被推動了,緊接著,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推出了軍營。
蕭舲不敢耽擱,從出發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停止過前進,翻越大穀坡,又走了半日的路程,於茫茫的沙地之中隱約看見了地平線的那一端,似乎有獵獵戰旗在飄揚。
“駱潼,你最好給我挺住了。”馬兒喘息了一口氣,緊接著又拔腿飛奔起來。
軍營之中,許大寶對著一張地形圖愁眉苦臉,燕明誠拔出寶劍指著地圖說道:“如果我們能在大穀坡兩側分散開來,待康軍衝破防線之際,兩邊夾擊形成合圍之勢,如何?”
許大寶皺著眉頭看向譚皓歌,問道:“陛下,你覺得呢?”
仿佛沒有聽到一半,譚皓歌愣愣地看著地圖不語,許大寶隻好清咳了一聲,這才將年輕的皇帝從遐想之中拉了回來,許大寶輕輕地搖搖頭,說道:“有蕭丫頭去,你還擔心什麼呢?”
譚皓歌垂下眼簾:“說不好,希望阿舲找得到駱潼,又希望她找不到。”
“這是為什麼?難道不應該是找到最好麼?”燕明誠不解。
“找不到的話,可以說駱潼沒有在軍營裏,那麼她們兩個人的生機就更大了一些。”
許大寶長歎一口氣,眼神複雜地看了看譚皓歌,低下頭指著地圖說道:“咱們再來看看這裏,我覺得,騎兵行進在這裏比較合適……”
駿馬飛奔在越來越幹燥的土地上,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沙,蕭舲一顆心逐漸懸了起來,繞過山巒,前方忽然呈現出一大塊寬闊的平底,蕭舲迅速勒住駿馬,繞行到山腳下,靜靜地觀察著。
拓拔煌源的心思沒人猜得透,就連拓拔洪和也是聽令行事。隻不過,當駱潼被推出軍營的那一瞬,拓拔洪和就明白了。
駱潼不顧一切地扭動著手腕和腳踝,眼淚伴隨著哭聲一起落下,見那些冰冷的士兵無動於衷,她終於放開了嗓子大喊:“你們這些人!再不放開我,我皇帝哥哥就會來把你們全都殺光!”
拓拔洪和抬眼一看,這個西海相貌的女子,帶著哭腔喊出這麼一句話之後,他就懂了,一時間,拓拔煌源足不出戶,就能將這些信息全都收入囊中,他再一次感覺到自己真的是比不過這個羸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