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展開身法,朝南方瀛洲大陸飛去。他低頭俯瞰身下急速掠過的海麵,心中沉吟不定。此時已是深夜時分,距青宸派至明霞島,直至方才自己與周通,木道亭等人相鬥,雖說其中變故迭生,也隻不過是短短幾個時辰內發生的事,隻是蘇妙想既是盜珠而逃,此時想已不知在幾千幾萬裏之外了,何況魔門飛行遁跡之術本就神奇無比,自己此時若想尋到他希望實是渺茫。雖說如此,他心中仍抱著萬一之想,暗運心訣,心念微動,已察覺到便在數百裏之外的瀛洲南岸之上,有一人正在空中急速飛行,秦天細察那人身法及真元運用法門,竟與自己極是相似,心中不禁大喜,心道那定然是蘇妙想無疑。提起真元,身形陡然加速,朝那人飛行方向追去。
他全力運用真元,身形直如電光火石一般,隻眨眼間便已飛抵瀛洲南岸,前方那人似是此時方知身後有人急追,身形也自突然加速,秦天心道:“阿妙定是不知追他的人是我,且不忙喚他,倒也看看他的功力到了什麼地步。”
二人一前一後,前方那人終究比秦天遜上一籌,隻片刻功夫,秦天已漸漸追上那人,眼見那人便在自己前方數百丈之處,秦天忍不住高聲笑道:“別跑了,我追上你啦。”那人聽他如此說,卻反地改變方向,朝地麵上落下去,秦天微感詫異,心中不禁一怔,便在這刹那工夫,那人已沒入地麵上一大片叢林之中。
卻見眼底是一大片濃密的茂林,秦天不禁心中暗笑:“他定是以為躲進這林中我便尋不到他的蹤跡了。”暗運真元,心中不禁一震。
以他此時一身功力,已幾近道心通明之境,若是有心查探,方圓數百裏的一切動靜,自逃不過他的眼底,也正是因此,適才方會在數百裏之外便已發現那人的行跡,隻是他此時心中實是震驚無比,原來隻這眨眼之間,那人似已是突然從林中消失了一般,再察覺不到半點氣息,此事實無可能,除非此人一身修為,已遠在秦天所料之上。
到此時秦天方想到此人未必是蘇妙想,否則方才他聽見自己在身後呼喚,反跑的越是飛快。隻是單看他身法已知此人定然與魔門脫不了幹係,怎地在一日之內,竟會先後有兩位魔門中人現身?
秦天心中沉吟,卻再不敢大意,小心翼翼朝林中飛去,這林子漆黑異常,陰森之中透著一絲詭譎之氣,便是連空氣之中,都似散發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秦天隨手取出一顆夜明珠,林中登時光芒大放,他心中略定,深吸一口氣,不禁皺起眉頭,這空氣中的血腥味越發重了,這絕非是自己的錯覺。
他循著血腥味傳來的方向走去,在林中穿行裏許,眼前豁然開朗,原來這林中竟有一處方圓數畝的開闊場所,秦天朝場中看去,胸中如遭重錘,渾身血液立時上衝入腦,萬萬料想不到,這林中竟會是這般景象。
便在這林中的空地之中,竟橫七豎八躺著數十具屍體,這些屍體無一不是缺胳膊斷腿,失了首級的尤為眾多,竟無一具完好,顯是均都死於非命。秦天心道:“是什麼人下的手?竟會如此歹毒!”他強忍住胸口冒起的酸水,仔細朝那些屍體看去,從穿著衣飾來看,這些人竟似均為修煉之士。秦天心中驚疑不定:“看這些人死去時的情形來看,似是未及反抗便已死於非命,且從每具屍體的傷口上看似是同樣的手法,難道下手的竟隻有一個人?”
他心中沉吟,忽聽場中傳來一絲輕微的呻吟之聲,他睜大眼睛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見那屍體堆之中,似是有一具輕微動了一動。
“見鬼了,難道還有人尚未死透?”他的心頭一跳,壯著膽子朝那具“屍體”走去。
他的膽子一向不小,隻是這情形過於慘烈,世上竟會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實是叫人料想不到。昔年大鬥師魔大戰及師尊在地底與百位修煉之士相鬥的情形尚深印在腦海之中,那時死去的人遠遠多與此次,帶來的震撼卻依舊遠不能與今日相比。
呻吟之聲是從一個斷了一條胳膊與一條腿的少年身上傳來,此人渾身血跡斑斑,最恐怖的是腹部竟開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從那*之中流出的盤根交錯的東西,想也知道是什麼東西。
看此人情形,已是出氣多入氣少的光景,眼見活不了多久了,秦天喉底酸水上冒,差點嘔吐出來。
現下情形,這少年已是生不如死,倒不如一招結果了他的性命,秦天心中暗忖,忽然腦中一轉,一個念頭從腦中升起。
今夜的情形自始至終透著些許詭異,先前那人到底是誰,為何將自己引到此處,又如何憑空消失在自己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