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嬌聽出了溫老太的潛在意思。

她撐著起身,十分鄭重的掀衣擺跪下:“不瞞祖母,不但我溫家的家業不能被人奪去,連……表姐一家的冤案,孫女也要查清楚!”

溫老太一震,眼眶有些濕潤,拍著她的手:“好,好哇,隻要你有這個心,就算祖母隻剩了一把老骨頭,也得幫你。”

雖然都是自己的外孫女,但相比起來,她更看重楚楚,她跟自己年輕的時候最像。

她甚至想過以後的家業就交給她,沒想到真是天不佑她溫家,就兩個外孫女,還走了一個。

至於嬌嬌,自己疼愛歸疼愛,也真是氣她沒點韌性,若是因為此事的刺激能讓她有些上進心,倒也是好事。

溫念嬌順勢起身:“可這十幾年,姨……爹已經將生意都掌握得差不多了,恐怕不好入手。”

溫老太看了看天色:“明天來找我。”

溫念嬌點了點頭,扶著溫老太出門:“祖母,您早點休息,我再陪陪他們。”

文兒給她披了件褂子:“小姐,下雨寒重,您還病著,就別守著了。”

“文兒,去幫我熬點粥。”

文兒一拍腦門兒:“奴婢糊塗,小姐都病了三天了,肯定餓得厲害,我這就去!”

靈堂安靜了下來,溫念嬌跪在牌位前。

看著明明前幾日還生活在一起的親人,就這麼成了冷冰冰的牌位,覺得恍惚到荒唐。

爹在她心裏一直是大英雄,幾十年出生入死為元盛立下汗馬功勞,竟然連個善終都不得。

她將淚擦幹:“爹,娘,嬌嬌,你們都不會白死的。”

她相信,老天既然讓她以這種方式活了下來,就必定有它的道理,嬌嬌的那一份,謝家的冤屈,她都會盡數討回來!

第二天,吳榮來撤靈堂的時候,發現牌位已然都不在了:“東西呢?”

“我收起來了。”溫念嬌揉了揉僵硬的膝蓋,“我自己私下放在屋裏祭奠不礙事吧?”

吳榮皺眉道:“嬌嬌你怎麼回事?這種東西放屋裏多不吉利?就算你跟將軍府親,也要注意分寸!”

溫念嬌麵無表情的看向他:“爹,我能問您一件事嗎?”

吳榮總覺得這個女兒從昨日醒來就怪怪的:“什麼事?”

溫念嬌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袖口:“造反是十惡不赦的大罪,按律應當是誅九族的,我們家為何卻絲毫未被波及?”

此話一出,吳榮臉色劇變:“嬌嬌,你瘋了?!怎麼?你還盼著我們家給他們陪葬不成?”

“你平時跟將軍府走得近也就罷了,但你給我記住,以後我們跟將軍府沒有半點瓜葛!他們做的事我們沒有參與也毫不知情!明白嗎?”

“我隻是問問罷了。”

“問也不許!”吳榮的反應實在有些大,“我們躲過一劫已是萬幸!若再被有心人做文章深究下去,你還想不想活了?”

溫念嬌看他激動的麵色漲紅,越發覺得事有蹊蹺。

她冷冷的抽回手:“我知道了,祖母還讓我去找她,我先過去了。”

“周姑姑,祖母醒了嗎?”溫念嬌換了衣服直接來了主屋。

周姑姑正端著水盆出來:“是小姐啊,老夫人剛洗漱了,你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