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超抬頭看看前麵黑色的一氧化碳,站在淡藍一片的氫縱躍區域若有所思著,在輕鬆而又暢快的呼吸中漸漸地擺脫了窒息帶給他的不適感,爾後他又把目光投向那片灰色的區域。
灰色的二氧化碳區域和黑色的一氧化碳區域竟然相毗相鄰,被氧氣區域分割後又在前方形影不離,似乎要藕斷絲連著纏繞上了,整個版形看上去就象一個擔子挑著兩個行囊,左麵看似沉重點,右邊看似麻紗般空虛了一點,那條狹長的擔子粗細不一,邊緣都帶著起起伏伏的曲線,意識朦朧中看上去,整個圖案就象一副顫悠悠的扁擔嘛!
林超頗有興趣地站在那一片藍色裏,看著這樣的神經結構和搭配,連他感到自己的體內也神經無比了,他在氫氣區域裏看到的那個不規則的圖案,他怎麼不神經啊!
這時他在氫氣縱躍區域看到二氧化碳和一氧化碳的字體竟然是顛倒的,似乎並不因為他的離開而發生改變。
可是林超剛才在這個二氧化碳的區域中心地帶看到了稀奇的一幕,那個一氧化碳的字體是會轉著的,隻要他不出中心地帶,他隨處一站,那個字體總是向著他,使它看東西一目了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裏麵又藏了怎麼樣的玄機?
他知道向日葵是跟著太陽轉的,把開的芬芳無比的笑臉兒總是笑眯眯地奉獻給太陽,它的花盤花蕾早上起就早早地迎接太陽了,然後經過渺茫的天際,漫漫的白晝,它的頭跟隨著太陽轉著,不離不棄似乎就是它的雄心壯誌和誓言,直到黃昏太陽歸西,它的笑臉兒似的花盤也歸於西邊靜靜的一望,好象深情的專注,那種意味很值的大家回味。
還有,很多的花兒也是太陽的崇拜者和追隨者,象向日葵那般也充滿了深情,為了追隨太陽,它們總是在清晨開放最嬌豔的花朵,把芬芳的美麗送給太陽,直到日暮墜落到西山後麵,它們才依依不舍地收起花兒,打著圈兒,然後又在無人知曉的暗夜裏墜落,看起來很傷心。
在它們狹小的目光注視中,它們認為太陽走了,於是它們的心也死了,它的每一朵花兒都是為等著太陽,一朵落了一朵開,每個花兒仿佛今生今世隻為太陽短短地開放一天就枯萎了。
他想著向日葵時又無端地想起那個夜來香。
而夜來香卻是萬物界的叛逆,偏偏嫌白日太喧囂了,太不清靜了,於是把花香都默默地獻給黑沉沉的夜。
神經的東西就是不神經,不神經的東西就是神經。人類平日所見所想的東西或許是正常事,不按所見所思的統統會打上異類的烙印,然後再打上神經的標簽放到不正常之外。
林超是一個雜感多的人,也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雖然麵對外界誘惑的能力低了一點,但是神經和不神經的東西他是分的開的。
特別是來到這個孤島上,一切的生物跟地球相比是神經了的,亂套了的,好象都成了不是物的那一個,是異化異變了的一個。可是麵對這一切神經了的亂,如果把這神經了的一切亂當作正常,那麼地球那邊的一切不就是神經了嗎?
所以別說林超不做聲兒,林超對神經的概論也不一樣呢!他是學海陸係的,在他初來這片孤島上時,他象大家一樣認為這兒的一切是神經了的,神經的土質,神經的植物,神經的動物,神經的水,但是後來他又認為這一切的神經不是神經,不是神經的反而是不神經。
地球上的一切不神經嗎?林超自忖著望著前麵想。
人為什麼要長腳和手,還會走路?為什麼要長兩隻眼和一個鼻孔?為什麼生不出兩個頭來?為什麼嘴巴要長在頭上,嘴裏還有牙?屁股那兒還要排屎排氣?為什麼人長不出三隻眼?為什麼要對稱著長眼和臉,還有胳膊和腿,還有……
還有,為什麼樹上結的果實是五彩繽紛?為什麼動植物都奇形怪狀,這一切在地球上是正常的,可是來到這塊神經的土地上,以神經的眼光看,這一切或許就是神經了。
所以林超經過一段時間接觸後,認為神經的東西不神經,不神經的東西反而神經了。
…………
林超站在那片氫氣縱躍區域,若有所思地解悟著自己的心得,還為兩個黑色的二氧化碳字體和一氧化碳字體顛倒而遺憾著,而現在為什麼不神經呢,為什麼字體方向不向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