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戰爭學的博士,給見習學士們上的第一堂課,是什麼嗎”克羅姆嚴肅的說道。
“是什麼”巴西勒手握劍柄,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掌心已經滲透滿汗水,如果不是有皮革手套的包裹,他已經拿不起劍了。
“就是守著一具破爛不堪屍體,被關在同一間牢房裏,睡上一整晚”克羅姆學士就像說著今晚要吃什麼似得輕鬆:“然後博士們會告訴學生‘永遠不要和你的士兵做朋友,因為你早晚會讓他們去死’”
巴西勒漠然,看著城牆上跌下的一位士兵,他幾乎就要衝上城頭了,胸口卻被突如其來的一根長矛刺穿,那根長矛的尾端掛在城牆,那士兵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最後掛在外牆上咽了氣,就像一麵破布做成的旗幟。
戰爭學博士的話似乎沒有讓巴西勒有所改變,每死一個人他的心尖就揪一下,最後他實在忍不住了,拔起貴婦:“親衛隊,跟我上”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在戰場上卻引起軒然大波,埃勒裏爵士猛地攔在巴西勒的麵前:“你不能上,你是指揮官,你必須待在這兒”
這個曾經覬覦明光鎮的騎士,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似乎完全投入了自己的新身份,每到軍事會議時積極討論,而且身先士卒,他現在身上已經有好幾個傷口,麵積雖大看起來可怕,但都沒有大礙。
這讓巴西勒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
又一次無用的進攻,雷堡的城牆就像一麵巨大的帷幕,而巴西勒等人就像滑稽小醜,無法走出其中。
就在巴西勒下令撤退的時候,雷堡的大門忽然打開,一對十幾人組成的騎兵小隊衝了出來,砍殺一番後,在巴西勒率親衛隊到達那裏的時候,他們就又躲了回去。
憋屈,實在是太憋屈,巴西勒現在隻想找到溫納,質問他為什麼要背叛南方領,為什麼要作對,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的士兵。
當巴西勒氣衝衝的走回營帳後,克羅姆如影而至:“你太急躁了,仗不能這麼打”
“你讓我怎麼打,你讓我怎麼打,自從公爵把這破玩意交給我,已經過了一個月了,隻剩一個月的時間了,你讓我如何能不著急”巴西勒一把拽掉別在胸口的紫晶葡萄勳章,終究還是壓抑住憤怒的心情,沒能把它扔出去。
克羅姆學士眼睛一骨碌:“我問你,公爵想要的結果是什麼,是攻下雷堡,還是讓自己的後方安全”
他這麼一指點,巴西勒猛然驚醒,雷堡存不存在並沒有什麼關係,自己的部隊也是一隻偏師,真正的大戰還在黃金平原呢。
接下來幾天巴西勒在沒下令發動攻城,反而加速了地道的挖掘,已經快接近城牆下了。
隻是,阿爾德勃帶領的騎兵們一直沒有回來,這讓他有些擔心。
在南方領的西北方,魚腹坳伯爵的領地就坐落在那裏,鹹魚堡背靠山嶺,麵向蚯蚓河最大的一條支流。
在這裏,上演著和雷堡相似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