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子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離!"
\\\"離就離,老娘還不跟你了呢!\\\"
安娩心頭一震,推門跑回了家裏,隻見地上一片狼藉,安頌和李春鶯在不停的罵著對方。
"你說我一天天容易嗎我?在家裏幹這幹那,伺候孩子,還要看你的臉色。"
"我出門在外,天天搬木料,搬石頭累死累活的,不都是為了你們幾個嗎?"
安娩看形勢不對,自己也攔不住便跑出去,看見了站在門外的陶初燕。
"初燕,這可怎麼辦啊?我娘和我爹又吵起來了!"
"要不然你去找許嚴笙?你爹娘聽他的話。"
"你在這裏等著哈,我去找他。"
安娩拔足狂奔,到了許嚴笙家門前,想敲門卻又不敢敲,不知道該怎麼和許嚴笙說。
"咚咚咚"
安娩還是試探性的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門便開了。
"怎麼了嗎?"
"你快和我走吧,我娘和我爹又吵起來了,再晚去一會兒,家都快被他們砸光了!"
許嚴笙聞言,和安娩一起跑向了安娩的家裏邊。
等他們趕到時,安頌和李春鶯已經默不作聲,兩人各坐凳子一邊:東邊一個身上全是被灑的酒的,西邊一個頭發亂糟糟、身上全是灰的。地上則全是玻璃碴子和飯菜,安秋則不敢吱聲,靜靜的蹲在家裏的角落。
"娘,你們…"
"你給我閉嘴!從今以後,我和你爸離了!你愛跟誰走跟誰走。"
安娩看向了安頌,他倒沒有說什麼,站起來,從臥室裏拿出一床被子擺在了飯桌上。安娩知道,他們倆又要"分家"了。
安娩沒有說太多,靜靜的走進了自己和安秋的臥室,關上了房門。
陶初燕和許嚴笙也回到了自家。
半夜,安娩打開門向外望了一眼,隻見安頌躺在桌子上睡著覺,而李春鶯卻蹲在桌子旁邊哭邊撿地上的玻璃渣子,一個不小心還把手劃破了。
"安頌,我二十一歲那年嫁進你家當兒媳,十幾年來在家裏忙裏忙外,照顧孩子,照顧你。到頭來卻被你罵的狗血淋頭,不得好死,連咱們倆人的結婚慶宴都不記得,我容易嗎?要不是為了孩子,我真的不想和你過。"
李春鶯嘟囔完之後,邊抹淚邊走進了臥室,卻不知道,桌子上的人一直睜著眼睛。
安頌坐起身來,好像在思考著什麼,直到望見了家裏一直沒用的櫃子裏放著一個盒子,他慢慢走向前去,拿起了盒子。使勁搖了搖,盒子叮當響,打開一看,竟是一塊手表,雖然材質不是很好,但做工很細致,放在那個年代已經算是稀有了。
手表底下壓著一張紙條,上邊寫了十幾行字:
"安頌啊,今天是咱們結婚的第19周年,我有太多話想說,卻又不敢說,全寫在這張紙條裏了。
首先呢,這塊手表是用我自己撿破爛賺來的錢買的,可不是用你的錢。
雖然我有時候真的很累,但我也真的很愛你。
那年我18歲,正在上大學,遇見了你,那個英俊帥氣的你,當時冥冥之中有一股感覺,你便是我此生的唯一。
也是巧了哈,你在那麼多豔麗的女人之中,一眼便相中了我,許多人都說這是緣分。
後來,我二十一歲,你向我求婚了,即使什麼東西也沒有,但我依舊很滿足。
我為這個家庭奉獻著,你為這個家庭奔波著。
總之,我想說的是:
我愛你。"
讀完這封信,在看向安頌,他的淚水早已在眼眶裏打轉。
李春鶯這時候拿著一把笤帚出來,看見了正在讀信的安頌。
她想要回屋裏去,但卻被安頌一把抱住。
"春鶯啊,我最近真的很崩潰,前天我的小腳趾被掉下來的木料給砸骨折了,我沒有說。昨天我因為給領導倒茶葉的時候沒有給他放白糖,便被他罵了一頓。而今天,本應該是我發工資的日子,但領導卻一拖再拖,甚至還因為這個扣我工錢。"
"所以…就是因為這個對我發火?"
"是啊,我老娘死了,我老爹神誌不清,世界上除了你,我沒有人能傾訴了,我真的好後悔。"
李春鶯抱著安頌突然間就笑了,安頌看著笑的李春鶯,也笑了,兩人笑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笑得肚子疼。
那夜之後,安頌的手腕子上突然出現了一塊手表,李春鶯的手上突然多了一枚戒指。
安娩總在為上補習班而發愁。
陶初燕站在櫃台邊清點客人付的錢。
安秋總是蹲在草叢裏玩蟲子。
許嚴笙還在收拾上補習班的東西。
喬鬆坐著小板凳,在大樹下嗑瓜子。
楊寧依舊看書看到半夜。
而安頌和李春鶯即使還會吵架,但也總會和好。
因為……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