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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鮮豔如血,昏黑的餘暉仿佛要將這個世間隨著日落一起帶走。墨瀟看到了清璃離去的背影,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他未動,黑衣人亦未動,淩正軒卻動了。
“靈炎掌!”
淩正軒冷喝,一掌擊出,炙熱的氣息將墨瀟如檀的發絲貼著冰冷的臉向後擺動,墨瀟不退反進,拳心擰緊,磅礴的吞噬力順著脈絡輸送到拳心,一拳迎上淩正軒。這一拳簡單地正如多年以來他在後山無數次擊打岩石一般,此刻的淩正軒在他眼裏隻是一塊岩石。下一刻,拳掌相接,並沒有想象中劇烈的轟撞聲,唯有小鹿汲水般咕咕的聲音。
一秒,兩秒,場內所有人麵色僵硬,淩正軒終於意識到這一掌的詭異,然而卻為時已晚,自己的靈力正被對方吞噬,再也不受自己控製,“嗡”的一聲,他腦裏一陣炸響,他知道了自己是多麼的愚蠢,遇到了一個如何恐怖的怪物,臉色如同豬肝。
然而,墨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一掌居然這樣厲害,手臂漸漸伸直,淩正軒痛苦的齜牙咧嘴,終於不堪重負,狠狠地向後摔去,這一摔竟然硬生生折斷一顆碗口粗的大樹,慘叫聲迅速響徹樹林,也不知道後者斷了幾根肋骨。
“終於要出手了麼?”墨瀟嘴角微微上揚,看著對麵腳步微微移動的黑衣人。如今自己最牽掛的人已經離去,自己再了無牽掛,死他早就經曆過,在那個漆黑的懸崖底,若說遺憾,大概是沒有見過父母,沒有還清河的恩,沒有給小狐狸一份安寧。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哪怕即便是死,他也要讓對方不好受。
“幫我宰了這個王八蛋!”淩正軒淒厲地嘶喊。
黑衣人轉頭看了一眼淩正軒,輕輕皺眉,眼光帶了些許驚訝,然後轉向墨瀟,“你很強大,也很出乎我的意料,如果再給你幾年,你的成就不會弱於我,但即便如此,你還是得死,因為這是我今天的任務。對了,在你死前,告訴你一個消息,對付清璃的人這時候應該到了,而我叫淩正陽!”
聽到對付清璃的人到了,墨瀟眼瞳收縮,欲噴出火來,頭皮發麻,恨不得立刻把所有人都撕成碎片,“如果她有事,你們在場每個人都記住了,我會讓你知道代價。”
“你放心,她不會有事,如果她反抗的話,或許會有些傷,但是你自己卻活不了。”黑衣人依然沉著臉,話裏沒有絲毫感情波動。
“淩家每個人都這麼多話麼?動手吧!”墨瀟冷笑一聲,再也不想與這群人多說一個字,在他心裏牽掛的是清璃。
無上不滅靈經陡然運行,黑子訣也運行起來,這是他僅會兩門心法,他不得不使用自己全部力量,因為眼前的人完全超過他的修為,他其實並不明確自己到了什麼境界,隻是以前明顯有破階的感覺,但是自從靈力消失以後,他根本無法判定那次破階究竟是不是練體五境界,他已經不在靈力修行的範疇之內。
淩正陽赫然抽出黑鐵劍,隨即一股冷意傳遍四周,“劍術乃是我的本命之術,這柄劍地階高級,喪命於這柄劍下的修者接近百人。”
墨瀟不動聲色,兩股不同的力量在體內渾然產生,一字一頓地說,“我至今沒有殺過人,那麼今天拿你開刀也未嚐不可。”
淩正陽嘴角閃過一抹玩味的笑容,單手舉著鐵劍,在夕陽下蘊散著淡淡的微光,一劍勢如破竹地揮下,地上應聲崩裂出一條幾尺寬的溝壑,溝壑迅速爬向墨瀟腳步。
兩股力量終於交彙,墨瀟從未有過這樣的嚐試,反正左右都是死,不如索性一試。在交彙的瞬間,墨瀟體內翻江倒海般的震動,一股他無法駕馭的力量順著拳頭擊出,這一拳正好打在淩正陽劍氣上,兩道氣流順勢相碰,頓時巨大的爆炸聲平地而起,延伸的溝壑戛然而止。灰塵彌漫,久久未能散去,隔著薄塵,隱約可見一個灰黑色的身影,以手撐地,正是墨瀟,此時的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殷紅的眼睛有血流出,深邃的眼神始終未變,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黑衣人,“成功了麼?”墨瀟直接用袖子擦去嘴角殘留的鮮血,他看到了腳邊不遠處巨大的黑洞,那股奇異的力量真的恐怖,而自己也受到了巨大的反噬,體內斷裂的根根筋骨就是明證。
淩正陽忽而一笑,笑得很爽朗,向墨瀟緩緩走來,右手持的黑色鐵劍頹然倒插入背上的古獸皮樣式的劍鞘中。
墨瀟微微動容,身體內劇烈的痛苦讓他冷汗頻出,如果此時淩正陽出手,他必然無力反抗。淩正陽走到墨瀟麵前,向他伸出右手,“還能行嗎?”
“死不了!”墨瀟淡笑著搖搖頭,搭著淩正陽的右手順勢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