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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頓縣衙內外,圍了一大群街上的看熱鬧的百姓。
隻見案台下中間的大堂上跪著兩個人,其中一位是身體矮壯結實的中年人,另一位是瘦高身材的年青人。
劉縯穿著父親的官服,神氣活現地坐在父親審案的太師椅上。他用頭巾蒙住了臉的大部,隻露出自己的眼睛,並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用低沉的聲音問詢。
堂下圍觀的百姓們都有些詫異,紛紛猜測縣太爺今天會不會是有病在身。
劉安穿著衙役的服裝站在台下。劉仲混在人群裏。劉秀躲在大哥的身前的案台底下,不時與人群中的二哥遞著眼色。
“好!現在本官審案開始!”劉縯盡力壓住聲音,模仿著父親平日說話的腔調,神氣與語氣。
“帶被告人,原告人!並分別報上你們的名字,職業,家庭住址。”劉縯拍了拍驚堂木,有模有樣地吩咐。
“老爺,小人是原告李散人。小人是一個油匠,以榨油為生,家住南頓街豬牛市隔壁小巷子。
今天,小人本想到集市買點好菜籽回去榨油。走到大街上,看見有人在賣藝,小人一時好奇,就想去湊湊熱鬧,不想身上帶的一千錢被旁邊的賊人偷取。
小人向他討還,他還說小人誣告他,與小人扭打在一起!眾位街坊鄰居都知道這件事情,望大人與小人做主,懲罰惡人,歸還小人活命的錢,伸張正義!
大人啊,小人就靠這點本錢,做點小本生意,維持一家人生活!”
身體結實的中年人戰戰兢兢地哀述道。
“大人,小人冤枉啊!常言道:拿賊拿贓,捉奸捉雙!小人是張碼子,家住南頓街騾馬市。雖然沒有什麼正事可做,但也是大人治下的一個良民,從不幹什麼偷雞摸狗之事!
今天,小人被這個老家夥無緣無故拉住,誣陷小人偷竊他的錢財,實在是晦氣得很!我還沒有成家,這不是憑空汙人清白嗎?大人啊,你一定要為小民做主,還小人一個清白之身!不然,街坊鄰居聽說這事,不是會耽誤小民的終身大事嗎?小民希望大人盡快查清真相,並叫這個老東西賠償小人的榮譽損失!”
瘦高身材的年輕人有恃無恐,振振有詞地辯解道。
“恩,你們兩位都說得有理!本官一向公正廉明,自會依法秉公處理的!劉安啊,你先搜搜他們的身子,看看有什麼發現沒有!也就是看能不能找出賊贓之類。”劉縯吩咐道。
“稟告大人!沒有搜檢到錢的蹤影!”劉安迅速麻利地搜索完畢,然後回答道。
劉縯突然有些著急,懊惱起來。
“當時抓人時,怎麼自己會疏忽了抓住賊人犯事的證據呢!也怪這個賊人太狡猾了啊!當時,自己光顧抓住他,就沒有顧得上考慮到他會瞬間轉移做賊的證據。你看,轉眼間,賊贓那麼大坨錢,怎麼就會突然就沒有了蹤影呢?”
劉縯趕緊掩飾住自己的窘急,他故意地咳嗽了一下,想嚇唬嚇唬賊人:“恩,本官一向明察秋毫!皇天有眼,做壞事者必將受到嚴懲!本官也一向仁慈為懷,如果賊人主動承認,本官自會寬大處理!否則,別怪本大人六親不認!”
張碼子偷偷地瞄了瞄劉縯,發覺這老爺怎麼與平時所見過的縣太爺會有些區別呢?
這小賊雖然經驗老道,但他畢竟有些心虛,不敢細看老爺。他瞄了劉縯一眼,就急忙掩住自己的眼神,低下頭去,繼續裝作無辜的樣子。
當他看見劉安沒有在自己身上搜出東西來,他的膽氣就更壯了一些。
劉縯焦急地等了一會,見張碼子沒有一點主動投降認罪的意思。他隻好用眼睛死死地盯住張碼子,心裏是更加地著急。他努力地想著對策,甚至想動用大刑,來逼使張碼子招供。
然而,他想了一會,又覺得不妥。因為如果事情鬧大了,爹爹知道,自己一定會受到爹爹的嚴懲的。
堂下的百姓躁動起來,在下麵議論紛紛。劉縯是更加地著急,汗水都淌了下來。他沒有預料到,一個小小的偷竊案也居然這樣地難以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