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天下還未有現在這般太平,我蹤跡露於漠北後,曾有數十人先後來找我,我不勝其煩,便在住處周圍擺了‘十合八卦大陣’,又在門口留下一絲線索,揚言隻要能憑線索自己破陣而入的,便可問我三個問題,哼,哪知進來的沒有一個是問問題的。”說到這神機的目光若有所思,像是又回到當年一般。
“第一個進來的便是當年的太子昭,太子昭這人相當聰慧,悟性極高,而且為人寬厚,心懷仁德,雖然有些固執,可卻是千古一帝的上上人選,他當時問我治國之道,我也應我之前所說,回答了三個便叫他回去,誰知他卻不肯,執意要拜我為師,然後也不知在哪學的,就那麼跪在我門前,我也是心軟,想他乃千金之軀,打算他如能跪上三天,便收他為徒,誰知他跪了兩天便暈倒了,倒是讓我這老頭子整整照顧了半月有餘,這半月期間我發現他非但悟性高而且骨骼驚奇,是絕佳的練武坯子,但卻隻會些粗淺的武藝,我教他他也不學,隻是癡迷於歧黃之術,和研究治世之道。而這期間第二個人也進來了,他便是唐天藏,他來的時候意氣風發,身邊還跟有一女子,叫陳婉兒。”
“啊”說到這,彩蝶突然叫了一聲。仁傑忙問”怎麼了?”“沒,沒事,就是聽到姓陳,好像是國姓啊。”神機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不錯,陳婉兒就是當時殤王的親妹妹,來時已懷了身孕,那時殤王禮賢下士,廣結善緣,在江湖上口碑極好,但又有幾人知道他早有謀逆之心,當時殤王答應唐天藏隻要將我帶回去,便應允他與陳婉兒的婚事,可我又怎麼會聽他的。”
於是他便與我賭戰,說他若輸了,轉身便走,我若輸了則隨他去見殤王,我看勸他不住,心想消消他的銳氣也好,便與其鬥整整七天,中間歇歇打打,打到最後雙方都想盡快結束,已是絲毫不留手了,直到第七天時,想我年邁體衰,眼見是要敗下了,可這時陳婉兒突然腹痛,他分神之下被我險勝一招,他卻隻拋下一句‘我輸了’便不顧重傷之軀,抱著陳婉兒轉身下了山去。”
說到這,神機又給自己斟了杯茶,深邃的雙眼像是望入那無盡的虛空,繼續回憶道“再次見他已是那次賭戰的兩個月之後,整個人喝的如同爛泥一般,精神更是幾近崩潰,我早就算到他會在回來,但卻不知會是這般模樣,原來殤王早就想借助蜀中唐門在中原的影響力,完成他謀權篡位的野心,因為殤王知道下任唐家家主必定是他無疑,所以打算拉攏他為其謀事,誰知在那之前就被唐天藏暗中聽到他與陳婉兒的相遇竟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傷心欲絕之下,一身重傷未愈就連夜離開了殤王府,殤王怕消息走漏就命人一路追殺,但唐天藏怎說也是那一輩數一數二的高手,帶著重傷跟追兵周旋了一月有餘,最後逃到我這,那天酒醒後,太子昭找他談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後竟再也不見他那鋒芒畢露的感覺了,與其說止水一般,更像是收了鞘的尖刀,他在我那呆了半月,就聽殤王暗中散布消息,說神機要在漠北寒崖現身開壇布道,又已他的名義廣發英雄帖。此時的唐天藏急欲再見陳婉兒一麵,想要她一個答案。便不顧我的勸阻去了漠北寒崖,他走後我連卜了十六卦,卦卦血象橫生,卻也發現他的命格竟是‘破天之相’。”剛說到這卻聽到仁傑一聲驚呼“破天之相!”“什麼是破天之相?”彩蝶追問道,仁傑看了眼神機,見他並沒有惱怒之意,便說道“《點蒼譜》中所載‘生死往複,輪回不止,每隔幾百年,便有命帶破天之相者應生,有改天換日之大能。’”“騙人的吧,這麼厲害我怎麼都沒聽說過?”
仁傑卻是幽幽自語般說道“‘寧使九天破,不予命低頭。’你應該知道,因為上一個人,是開國太祖。”“太祖。”彩蝶倒吸一口涼氣。“可既是破天之相,怎會?”仁傑欲言又止,看向神機,卻聽神機冷笑了一聲“你隻知道有破天者,可知還有應天者嗎?”“應天者?”兩人齊呼。神機也不理二人,自顧自說道“世上萬物,皆為相生相克,就好像有正必有反,有說陰陽,有說捭闔,所以有破天者,定會有應天者,至於誰是因,誰是果,就不得而知了。”“那書中為何不寫明?”“因為這個人不想把自己寫在書裏!”仁傑聽後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突然驚呼道“您,您就是應天者?”“哼,我有說過《點蒼譜》是我寫的嗎!”聽到這仁傑不由鬆了口氣,心中卻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剛想開口就聽神機說道“別問了,那個應天者是太子昭。”說完看了看仁傑和彩蝶,發現他倆竟是出奇的平靜,恐怕現在神機就是說外邊已經世界末日了,這二人也不會太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