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眾商隊緩緩而行,約麼十幾人的樣子,有老有小,顯然是些小商小販臨時組成的。正走著前麵帶頭的突然大漢吆喝道“這不遠就是鬼子丘,那是個啥地方想來不用我解釋,大家可要加快點腳程嘍!”那大漢一臉胡子修的很是整齊,一頭短發,衣著青色短打,腰別一把補刀,顯然在隊伍中有點地位,他這一吆喝完,整個隊伍明顯的快了不少。
“二叔,鬼子丘是什麼地方啊!”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悄聲問向身邊趕車的老者,乍眼一看那少年黑的十分不自然,更像是幾年沒有洗臉造成的,唯一能看清的五官就是一雙淡綠色的眸子,如同煤渣裏兩顆寶石,十分漂亮。“鬼子丘嗎!顧名思意鬧鬼嘍!”與他說話的這名老者,一頭灰白長發幹淨利落的紮在腦後,蓄著三寸來長的胡須,雙眼神采奕奕,眉宇間絲毫不顯老氣,爺倆趕得是輛貨車,東西也不太多,少年就坐在那貨物上與老者說話,這一聽說鬧鬼便來了興致,‘噌’的一下便從那車側翻到地上,身手頗為了得。驚得後麵趕車那漢子“哎呦”一聲,讚到“真有兩下子嘿,蕭哥你這侄子練家子出身啊!”那老者笑了聲罵道“什麼練家子,他娘的練得我村方圓五裏的鳥窩都練沒了,一天也沒個正事。”“有這底子,回頭找個師傅學個一招半式,將來出門也能圖個安生不是。”那漢子又道。“現在這天是越來越不太平,想做點生意都難啊!”說完歎了口氣又不知在想什麼了。那少年見漢子不再搭話了,連忙上前想繼續問老者‘鬼子丘’的事。
誰想他這剛要開口,那老者似乎是發覺了什麼“恩?”了一聲,接著就聽有人唱起了山歌‘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此路過,留下買路財,敢說半個不,腦袋揪下來,暴屍荒郊外,管殺不管埋。’這麵唱著,一群手持兵刃的匪徒就從兩邊的草叢中圍了上來,前前後後竟約麼有四十多號,那小商小販哪見過這麼大陣勢,一個個腿一軟全跪地上了。最後一句音落,唱山歌的那個正好走到隊伍正前方,那人腰間掛著把短刀,一頭髒兮兮的長發,滿麵胡茬,左臉頰一條醒目的長疤直至下顎,這群人行動有條不紊,像是練過上百遍了一般。此時隊伍中那老者輕聲道“疤麵猴侯銳?”語氣顯得頗為驚訝,而他已不知何時戴了一個鬥笠到頭上,對少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此時商隊領頭的那個大漢也是愣了半天方才緩過神來,忙打了個輯道“這位壯士,俺們都是鄉下來走親訪友的,沒多少家什,這點銀子就當給兄弟們買個酒喝,還望壯士行個方便。”說著從戰戰兢兢懷中掏出一袋銀兩,想了想又掏出一袋,雙手呈了上去,那疤麵猴直接刀尖一挑,將那錢袋順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卻是怒道“你他娘打發要飯的是吧?這點銀子都不夠兄弟喝茶的。”說完抬腿就一腳,踢在大漢的小腹上,可誰知他那體格略顯消瘦,自己踉蹌了好幾步“誒,侯爺你小心。”他邊上一個歲數不小的夥計忙上前扶一把,那人留著兩撇小胡子,穿個麻布褂子,一付師爺的模樣,疤麵猴把那人甩開,大漢一看不對啊,我這也不像是挨踢的啊!連忙示弱般的退了幾步,似乎覺得還不夠,又假裝摔了個跟頭,趴在地上,那跟頭翻得真叫漂亮,貼地後滾翻,不知道以為是唱戲呢。“王隊,你沒事吧。”一直在他身邊那個中年人將他扶了起來,“不打緊,壯士這一腳內勁太大。”。
蹲在人群中的那黑臉少年險些笑出聲來,不隻是他,周圍好些山賊憋得臉都紅了,其實銀子的事也怨不得那王隊,向他們這種閑散小商販,少有人劫道,就是有也就個把人最多也過不了十,給點銀子就打發了,誰會想到四十多人會去劫十幾個人的的小商販,完全不合乎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