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悅的腦海中飛速的閃過一些畫麵。
江城,養父蘇兆新出車禍的那天晚上。
他告訴自己,當年生母的死另有隱情。他拿當年的真相做賭注,希望自己能救他。
可惜剛出醫院大門就發生了車禍。
血泊中,他看著自己,艱難的舉起右手。
沈舒悅當時不清楚他此舉有何意義,也沒放在心上。
可今晚見到夏慶的右手隻有四個手指頭,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蘇兆新咽氣之前的舉動,或許是想告訴她,當年殺害她生母的人,右手跟普通人有所區別。
沈舒悅不戰而栗。
若是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那夏慶豈不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而自己此時,正處於危險之中。
沈舒悅強裝鎮定,對著夏慶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
“抱歉叔父,是我唐突了。”
夏慶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人見到跟自己不同的事物都是這副表情,我早就習慣了,不必在意。”
見他沒有生氣,沈舒悅稍微放下心來。
眼前的男人太危險了,此地不宜久留,為今之計,是要想辦法離開這裏。
根據車程時間算,自己應該還在江城市內。
被帶下車的時候她觀察過,附近都是爛尾樓,規模很大。
她回想了下,這樣的特征,隻有江城東邊的東鹿小鎮符合。
當年東鹿小鎮傳出要建造國內最大的度假村。各大地產商得知消息後,紛紛到東鹿小鎮拍地建房。隻可惜消息有誤,東鹿村不適合發證旅遊業。
沒了度假村,誰還會選擇在小鎮上買房?
地產商為了及時止損,紛紛暫停工作,從而導致東鹿小鎮出現了大量的爛尾樓。
自己已經失聯兩個小時,想來厲聽寒那邊已經察覺到了。
可是沈舒悅不打算把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
她要想辦法告訴他自己現在在東鹿鎮,要想辦法自己逃出去。
正當她思考之際,身後傳來一陣喧囂的聲音。
回過頭,便看到一群人闖了進來。
最顯眼的是被簇擁在中間的,矜貴淡漠的男人。
裁剪得體的黑色絲質襯衫,襯托出他完美分割的身材,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挺拔感。
生就一張極好的皮囊,看似溫沉,實則神色淡漠。清冷的麵容仿佛凝固了一層薄霜,危險又讓人沉淪。
看到此人,沈舒悅一陣心安,激蕩又溫暖。
“過來!”命令而不容質疑。
說話的同時,灰黑色的瞳孔死死的盯著夏慶,泛著冷光,仿佛無人區的野狼,要將誤入領地的人類撕碎。
沈舒悅再顧不得其他,起身大步向厲聽寒走去。
壓製著情緒,微微顫抖的把自己的手放入他手心中,問他,“你怎麼來了?”
厲聽寒反握住她的手,大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了兩下。
“徐哲,帶太太出去!”
低眸看她的時候,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跟剛才判若兩人。“乖,先去車內等我。”
沈舒悅從他剛才的眼神中看出了殺意。
今晚,夏慶非脫層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