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嘯,寒意襲人。
方珂隻覺得心更冷。
試想,幾個時辰之前,馬守信一家還都是活生生的,而現在卻都已成為死人。尤其是小男孩馬越,他那一雙大大的眼睛似乎還在自己眼前好奇的盯著他們呢,一句“大哥哥”也似乎還在耳邊響起,如今竟然是渾身紮滿鋼針,含恨九泉。
方珂有一種想哭的衝動,為這對淳樸熱情的夫婦,為這個活潑可愛的男孩,更為他們曾經給了自己二人那種回家的感覺。
同時,他又深深地責怪自己,若非自己與旭弟二人借宿馬家,馬守信一家三口也就不會被人殺害了。歸根到底,還是自己將災禍帶給了他們,給他們造成了永遠無法彌補的傷害。
因此,方珂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為小馬越一家報仇。
蘇旭在旁邊也是悲憤欲絕,他的眼中分明流出了淚水。他的心情和方珂是一樣的,既為馬守信一家的死感到悲傷,同時又對凶手濫殺無辜而感到萬分的憎恨。呼呼的風聲聽在耳中,也好像是在為馬越他們的遭遇而哭泣。
方珂呆呆的站在院子裏,眼望夜空,極度的憤怒與悲傷反而使得他思維像停頓了一般,懶得再去想任何方麵的東西。
蘇旭知道方珂對此事耿耿於懷,不能自已,便輕聲勸道:“大哥,且不要傷心了。我們應該考慮一下如何為他們報仇才是。”
方珂苦笑一下道:“都怪我們啊,要是不在這兒投宿,馬大哥一家哪會遭人暗算?”
蘇旭勸慰道:“大哥說的對,這事的確和我們有關。可是,也不能全怪我們啊。就算我們不在馬大哥家投宿,而是到了其他人家去,那家人也會遭殃的,所以說,這件事情應是和我們的敵人有關,要怪也隻能怪他們。”
方珂微微歎息一下,道:“這個道理我也明白,但是馬大哥一家畢竟還是因我們被殺,而且下手者的手段是如此的殘忍。如若不殺此凶手,我方珂誓不為人。”
蘇旭道:“我們改變了行程路線,凶手是怎樣找到我們的呢?”
方珂搖頭道:“我們是與方傑兄分手後才決定改變路線的,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才對。可是,如今看來好像我們的行蹤根本就瞞不過對方,那一定是有人在跟蹤我們了。隻要他們跟到這裏,就不難找到我們,畢竟我們的馬匹還拴在馬大哥家的門外呢。”
蘇旭氣憤的道:“這一切還不都是拜高家所賜嗎。”
方珂點頭道:“不錯,可是我們偏又拿他們沒有辦法。首先,他們不會承認事情是他們所為,另外我們現在還是邪魔外道的身份,畢竟我們是新出道的人,沒有人會相信我們的話。盡管明教知道我們是好人,但是明教自己的聲譽在很多人心目中好像也不怎麼樣,而且他們還被看做是魔教呢。”
蘇旭無奈的道:“那我們在江湖行走時,豈非隻能是邪魔外道的身份了?我們不妨回到江陵去和高家理論一番。”
方珂沉聲道:“現在我們若是回到江陵去,豈不正是中了高家的詭計?由高家的人借刀殺人來看,回去隻是送死。更何況,隻要他們來個不承認,我們就拿他們毫無辦法。畢竟我們缺少證據,一切都隻是我們根據自己對高家的認識所做出的推測而已。”他想到那封信,心中暗歎,整個高家或許隻有他才是好人了,能夠在那個時候給自己通風報信,也真夠義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