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客棧中的雙方形勢是劍拔弩張,雙方的力量對比則是一強一弱。
強者自然是李德品一方。他們有三大高手,而且其中還有一位很久以前便已名動江湖的“天眼怪叟”。他的名聲響亮,都已到了人們隻知其號而不知其名的地步了。除此之外,還有虎視眈眈於四周的開封府的官人們。
較弱的一方則是寧倩楠他們了。他們隻不過有四人:寧倩楠、楚懷仕、童玉全與李貞祥。他們也都在心中估算著場內的情形:如若動起手來,楚懷仕敵住左恩堂,寧倩楠力拚李德品,李貞祥與童玉全雙戰天眼怪叟,除此之外,似乎沒有更好的打法了。
但是,他們卻也明白,除此之外,對方還有李德品帶來的開封府的衙差。事實上,任何人也不可能低估了那些人的實力,能到開封府中當差的人,要是手底下沒有一點真本事的,根本不可能入選。
現在兼任開封府府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權臣蔡京的長子蔡攸。這位炙手可熱的人物,手下絕對沒有弱兵。他的弟弟蔡絛奉蔡京之命組織青衣衛,專門對付朝中的異己;而他自己則不惜花費大量的金錢招徠武林高手為自己所用,打造開封府的中堅力量。
更何況,三組人拚鬥下來,李貞祥與童玉全能不能勝得了天眼怪叟才是最關鍵的一環。然而,李貞祥自忖不能。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李貞祥等人是平民百姓,而李德品等人則是官差,一旦動上了手,便成了對抗朝廷了。
形勢嚴峻,李貞祥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可是,現在恐怕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明知道不可為,卻一定要為之,因為為了兩個字:道義。
從救護寧倩楠本身來說就是為了扶助良善弱小對抗奸邪強暴,更何況還有自己所負的使命感,那就是要除去奸臣。
楚懷仕反水暴露出了朝中的奸臣的陰謀:是他們派人劫走了商人們的財物。那麼,他們為何要做這樣的事情?難道他們手裏所聚斂的財物還少嗎?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出於什麼目的,但都是令人齒冷而應該進行反抗的!官逼民反,難道真是這樣的嗎?
據說山東一帶,早已形成了一種氣候:宋江為首的三十六人占據水泊梁山,公然與朝廷作對,殺富濟貧。自己一直看不起他們,罵他們為匪為賊,莫非是自己錯了?看現在的世道,有時官與匪又有什麼差別,都是強取豪奪的。不過,匪賊是公然擄掠搶劫,那是擺在明處的,而官們則是暗中將國家財物據為己有,一明一暗,誰是誰非?如若匪賊們真是為了黎民百姓的話,那他們要比官們還要值得稱頌,那些一心隻為自己的官們豈不是要羞愧而死!
李貞祥瞬間思緒萬千,但現實卻不容他再想下去了。
李德品在天眼怪叟的撐持下,心中底氣十足,對四人道:“既然四位是一夥的,說不得,就請你們一塊兒到府衙中走一趟吧。”
李貞祥不肯示弱,冷笑一聲道:“大膽!你無非是開封府的一名捕頭而已,我雖然已經辭官了,隻怕也還輪不到你逞能耍威風!”
李德品卻並不生氣,他也並沒有想到半路上會殺出李貞祥來,沒有蔡攸的授意,他還不敢隨便將李貞祥怎樣,,於是道:“既是這樣,那最好不過了。尊駕曾做過官,自然明白官家的事情,我們是奉蔡大人之令來抓賊人的,尊駕若是與他們一道,必定脫不了幹係。如若尊駕識相的話,還是乘早離開,免受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