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們正收著東西,院子裏傳來了腳步聲,又傳來邢媽媽的聲音,在吩咐外麵的人:“家裏來了外麵的人,你們都要小心一點,別讓她們闖進來驚了姑娘。”
外麵的人一聲答應了:“是。”邢媽媽這才走進來,對玉妙安慰道:“姑娘放心,我讓管家派了幾個男人在院門外守著,姨娘們鬧得真是不太象話了。”
邢媽媽是大太太的陪房,管家娘子也是大太太的陪房,玉妙的父親是個標準的商人,天天不在家。
家裏的事情幸好有了邢媽媽等大太太原先的人,玉妙才事事少受委屈。
玉妙這樣想著,邢媽媽已經在房間看過了,滿意地點頭道:“是了,該收起來的還是收起來吧。”
春暖正帶了人把一個粉色官窯的花瓶放進盒子裏去,聽邢媽媽這樣講,就取笑道:“幸虧媽媽及時來了,不然我們哪裏曉得收起來呢。”
邢媽媽就笑了道:“小蹄子,姑娘慣得你不行,在我這裏也取笑。”
正在說說笑笑,外麵有人回道:“姑娘,南平王爺府中有人來了。”
邢媽媽看了玉妙,忙一連聲說了請字。
南平王爺朱宣與玉妙是姨表親,是大太太為玉妙從小訂下來的親事。玉妙有時候很是納悶,不說表哥是當今的三大異姓王之一,自己家裏卻是地位較輕的商人,門不當戶不對的。
這位與自己一直信守婚約的表哥在年齡上與自己相差了很多,自己的這具身體現在才隻有十四歲,朱宣表哥卻是年過二十有餘,早已開衙建府,手握兵權的將軍王爺了。
也就是說,大太太為自己剛出生的女兒訂了這門親事的,朱宣已經是開蒙上學的年紀了。又是南平王府的長子,從子嗣來說,這門婚事也是不妥當的。
長子當然要早生繼承人,要等自己過了門再生,至少還要等個兩年,因為大太太心疼女兒,早早與朱家談好了,玉妙滿了十六歲才能出嫁,這在當時早嫁的年代裏也算是一個獨特的例子吧。
靴聲在門外停了下來,小丫頭打了簾子,來人垂頭進來,走到玉妙麵前跪下行禮,才仰起臉來笑道:“小福子給姑娘請安。”
來人隻有十五,六歲,清秀的臉上一付玲俐的樣子,是朱宣書房裏侍候的朱福,經常往玉妙這裏來。
玉妙忙笑著讓了起來,站起來問了表哥安好,才重又坐下來笑道:“小福子,你又給我帶什麼來了?”
朱福正在回答,一聲巨響透過關著的窗隙傳進眾人耳朵裏,然後就是細碎的叫罵聲。玉妙不禁紅了臉,自己聽慣了吵鬧反而沒有覺得,今天有了客人,還是表哥那裏的客人,玉妙不由羞澀得瞍了朱福一眼,看他是什麼表情。
朱福會意,忙躬身笑道:“姑娘受委屈了,”又說道:“姑娘不必委屈,王爺命小的先趕了頭起的馬來稟報姑娘,明天是姑娘的生日,王爺說了是一定趕來的。”
屋子裏的人一陣歡騰。
邢媽媽笑得合不攏嘴,早命人為朱福泡好茶來,送點心,每年玉妙的生日,朱宣都會盡量趕來。早幾天就有書信到,家裏早就預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