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帶了氣進來,一開始和三姨娘發脾氣,還說要找四姨娘來問話兒,你們也知道,今天家裏的事情兒。三姨娘一見了老爺哪裏肯放,又說四少爺有些不舒服。
老爺那個人,家裏的事情得過且過,又去看四少爺,就消了氣。三姨娘見老爺不生氣了,就提起來四少爺的抓周禮,說沒有好的擺設會讓人笑話,又說少爺雖然行四,卻是家裏的一根獨苗,說要借姑娘的寶瓶兒來擺上一天,“
春暖氣得白了臉,抓住了碧月問道:“老爺怎麼說?”碧月悄聲道:“老爺當然是不同意,可是我想啊,還是來告訴姐姐一聲,姨娘開始打主意了,沒有要到手還會再要的。姐姐得空兒知會姑娘一聲,凡事小心一點兒。我聽說啊,”
碧月更是壓低了聲音道:“老爺要姨娘裏麵挑一個扶了正呢。”話音剛落,遠處撲騰騰一聲響,原來卻是一隻鳥。
碧月四處看了看,擺了擺手就離開了。
春暖與夏波各有了心事,兩個人互相看看,姨娘扶正,論先後論規矩,都要扶有兒子的那一個。
這個時候兒,四姨娘房裏卻傳出來摔打的聲音,四姨娘對麵坐著一個男人,不是沈居安,眉毛眼睛與四姨娘與幾分相仿,正苦勸她:“姐姐,你何苦與三房的生氣,老爺今天不來,明天會來的。”
四姨娘挑起了眉毛,罵道:“老爺昨天說了今天會來我這裏的,先去了三房就留下了,有個兒子象得了祖宗,誰又不是不會生。”一麵看了兄弟,拉了臉道:“都是你不爭氣,讓你管個鋪子都管不好。”
四姨娘的兄弟張堂一看怪到自己身上了,忙笑道:“都怪我,都怪你兄弟沒有本事,可是三房裏也沒有管好啊,她的三個兄弟個個都有差事,比我還糟呢。”
四姨娘抽了手帕子隨意擦拭了一下,道:“你說話有根據嗎?”
張堂從懷裏取出一卷帳本,在手裏拍了拍,笑道:“姐姐你看,帳本兒我都弄來了。”
四姨娘伸手去拿,張堂閃開了,托了帳本笑道:“這個你不懂的,還是姐夫來了,我自己和他說去。”
四姨娘就動了氣,看了自己的兄弟,道:“姐夫這兩個字也是你能喊的,他沈家原先是個書香門第,一貧如洗,娶了先頭太太,得了一門好陪嫁,書不念了,去經商,現在有了點錢,又從頭鬧起窮書生的規矩來,我不是正房太太,你哪裏能喊他姐夫。”
張堂不明白她哪裏來的氣,忙陪笑道:“還不是在姐姐這裏喊一聲,大太太沒了,姐姐是年齡最小的,一直都是姐夫最疼的嘛。”
四姨娘越發生氣,把臉扭了,道:“我要睡了,你也去歇著吧。”
張堂走出了門才明白過來,回頭看了一眼坐在燈下有些傷心的姐姐,心想:他不把你扶正,你把氣出在我身上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