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的哭聲漸低,她低了頭用手帕子捂了臉仍是不住聲,口中隻是喃喃:“請姑娘為我作主。”
拿在纖細手指中的手帕已經濕透,房裏又沒有別人,玉妙不願意喚丫頭進來,取了自己常用的一塊絲帕送過去。
接了絲帕在手裏,三姨娘這才勉強住了哭聲。哭紅了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了玉妙。
一直以來,都避免與姨娘們深談,道不同不相謀,各人的心思不一樣,談得到一起才怪。
可是今天,看來是不可避免的了。
玉妙先停頓了一會兒,才正色道:“姨娘剛才對我說,老爺不把你扶正與我表哥南平王爺有關是嗎?”
三姨娘還沒有聽出來,隻是覺得不對,忙辨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請姑娘為四少爺想想,姑娘在一天,四少爺當然會有人照顧一天。”
玉妙不由得皺了眉,我在一天,就照顧他一天,我是四少爺的什麼人?三姨娘說話不妥當在家裏一直如此,以前不和她理論,現在玉妙也當作沒有聽見,免得打斷了她下麵的話。
“老爺四十歲的人,才隻有四少爺這一個獨苗,如果老爺從外麵續了弦,誰生的誰親,四少爺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四少爺有個好歹,我可怎麼活啊。。。。。。”說著又假意地哭起來。
玉妙哼了一聲道:“你怎麼知道老爺要從外麵續弦?”
一向是欺負玉妙不言不語好脾氣慣了,三姨娘在她麵前也就敢說話,她窺著玉妙的臉色,道:“本來老爺一直說在我們姐妹幾個裏找一個扶正的,原以為是二姨娘,她年齡最大。可是聽老爺身邊侍候的人說,朱王爺為姑娘慶生的那天,與老爺在書房裏談了會話,其中就談到了續弦的事情。”
第一次覺得家裏實在是八麵露風了,如果是大太太在的話,哪裏會有這麼多的消息滿天飛。
而眼前這個殷殷對了自己的三姨娘也實在太蠢,既然知道表哥過問了這件事情,難道還指望著有婉轉的餘地嗎?
三姨娘此來,不過是以為是自己在表哥麵前吹的風罷了。三姨娘又傻傻的說了一句:“姑娘忘了,那天姑娘不是先去了書房與朱王爺說了會話嗎?”
玉妙努力板了臉才沒有啼笑皆非,一加一等於二,這就是三姨娘的小九九。
因為自己先去見了表哥,表哥又見了老爺,所以老爺要從外麵續弦,就等於是自己的主意。
表哥就有這麼好指使?
玉妙的心裏倒明白了,沈居安一定是早就許了三姨娘要扶正的,誰讓她有個兒子呢,為了兒子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但是表哥從中一攔,這件事情肯定是黃了。所以三姨娘要跑來找自己算賬,自己這個黑鍋背得也不冤枉。
表哥不讓老爺從姨娘中扶正,原意也就是怕姨娘會刻薄自己。不,等等,朱宣當時說的是要沈居安從世家裏續弦,看來還有不願意讓姨娘們當自己以後的嶽母的意思。
心裏的不解一下子全亮堂了,為什麼朱宣會特特地與沈居安談了半天,三姨娘有人通信,玉妙當然也有人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