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朱宣,回來又要聽春暖嘮叨,就她耳朵尖,聽見了朱宣說的那一句:“這麼多天的學都白上了。”
玉妙想起來紅樓夢裏寶玉說過的一句話:雖然有錢,又不由著我花。他有花襲人,我有金春暖。
好在春暖說完了,玉妙就看了一旁的紅漆小櫃子,散碎銀子是放在春暖處,打賞買東西都是她。
銀票不管是大張的還是小張的,都放在紅漆小櫃子裏。偏又放在我的房間裏,又不是沒房子,又不由著我花。
玉妙悶悶地睡下來,消化朱宣今晚的表情和說的話,想起來薛夫人,自己是人人羨慕了,還覺得舉步維艱。薛夫人她日子更是過得苦。
想想有些後悔,反正是給了,管它“飯米恩,鬥米仇”去,不如一下子給個痛快,現在再想從春暖處拿些銀子估計要經過一番鬥爭。
下次表哥再給錢自己要放起來一部分。放到哪裏呢,這樣想了,就四處看找放的地方,又沒有。
表哥也不喜歡周亦玉,說是個野丫頭,剛剛多喜歡一個人,又不能深交。隻有薛夫人是表哥同意的,難道表哥希望自己是那種說話就臉紅緊張的人嘛,我偶爾一次:“那個呃,”要看半天臉色,要是象薛夫人那樣,肯定又是一句:“學都白上了。”
想來想去睡不著,到天亮時剛睡著又要起來。還要上學,春暖見她無精打采的,就以為是昨天受了王爺的訓斥。
到了上課的時候,往窗外走神兒打哈欠又被徐從安訓了幾句,今天真是倒黴的日子。一心希望朱宣不要在,挨先生訓,表哥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的。
下了課出門本來是想悄悄從朱宣房門口溜走。回去必經那道門,一個上午沒有聽到隔壁有聲音,應該不在。
經過當然是要肅然地看一眼,不然這學又白上了。如果在,也希望表哥在看書或寫信,隻要不看自己,就可以回園子了。玉妙肅然地經過門口往裏看。
朱宣端坐在榻上在看東西,聽到腳步聲沒有抬眼說了一聲:“進來。”
“是。”玉妙答應了,回身沮喪地看了身後拿書的春暖。剛挨了先生訓,春暖也知道她這會兒不敢去,也沒有辦法可想。
朱宣倒沒有再說她,讓她坐下來,玉妙有如木雕一樣眼觀鼻,鼻觀心坐著,知道又要吃了午飯才回去。
整頓飯吃下來,朱宣沒有說一句話。玉妙就更沒了話,數著飯粒兒吃完飯,朱宣才說了一句:“去吧。”
玉妙恭敬行了禮出來,一進了園子門,就歡快起來。
春暖跟在後麵:“姑娘,姑娘,走慢一些,看摔著了。”可憐見的,上學上得懂事了,可有一點兒事情見了王爺就象避貓鼠。
徐從安回自己的院子裏吃了飯又過來,朱宣還在寫信。見他來了有些意外:“怎麼沒有休息?”
隻要有條件,徐從安是最會養生的人。
徐從安笑道:“妙姐兒回去了。”朱宣笑笑:“回去了。”出了門看背影就象放風了,這會在園子裏不定怎麼歡騰呢。
指了對麵:“坐。”徐從安坐下來就問了一句:“你打算什麼時候對妙姐兒說。”
什麼事情?朱宣先是愣了一下,又想起來,道:“沒打算對她說。”
徐從安語氣有些急:“等了人進了府去給妙姐兒請安,你也不怕嚇到她。”突然又多了一個姨娘出來。
朱宣看了他笑:“看起來你還很疼學生。”徐從安又把話題轉回來,道:“易達慶對我說,本來是說要打仗就緩下來。皇上駁了你三方策應的折子,看了不打仗了,他又跑來問你,說你訂了八月十五後抬進來。”